快。
齊母詫異的盯住她,齊雪真不躲不避,坦蕩的與她對視。最後齊母敗下陣來,輕笑道:“你都不問是什麼事嗎?”
“我知道。”
“答應媽媽,去了那邊別再去找白琤,好嗎?”
“好。”
齊雪真答應的十分利落,沒有一分優柔寡斷,對於她來說,那僅限於一年之內。真要斷絕關係,除非白琤不要她了。
在離開前夕,齊雪真給展睿打了一次電話。
“展睿,如果你能見到白琤,可以幫我轉達一句話嗎?”電話接通後,齊雪真率先開口。
“可以。”展睿有些訝異,但還是沒有思量便答應了。見齊雪真沉默的有些久,展睿追問:“什麼話?”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你我眼中再無悲哀。情人擅離,我的眼中僅剩悲涼。”
這次輪到展睿陷入良久的沉默,他吐出胸腔的一口濁氣,“保準完成任務。”
“謝謝。”
掛了電話後,齊雪真脫力的陷進沙發裡,十指插|進發裡,無助的抓撓著頭髮。她才沒有那麼灑脫,說不愛就不愛,說放棄就放棄,其實她偏執小心眼的很。可她卻又希望,能愛的有尊嚴有體面,別愛的太辛苦。
齊雪真隨齊愷卓離開的這天,天空忽然下起了雨。綿綿陰雨一直下,雨絲如線,織出茫茫霧天,漫出寒涼與空寂。她撐著傘,與爺爺父母相互擁抱過後,最後進了轎車。轎車駛發,她趴在後窗遙望漸漸變成黑點的家人,艱難的擺動手臂,朝他們再次道別。在這一刻她才發現,當真離開家人時,心情會變得那麼難過,失落。
齊愷卓拍拍她的頭,安慰道:“如果想他們了,以後可以回來。”
齊雪真只能強忍淚意的點頭。
她希望爺爺能夠長命百歲,得享天年。在有生之年能夠見到她結婚,在有生之年能得以目見曾外孫的出世。
抵達機場,等待將近一個小時後齊愷卓一行人登上飛機。頭等艙乾淨寬敞,齊雪真找到自己的座位,那是一處靠窗的位置。落座三十分鐘後,飛機內響起飛機將要起飛的廣播,許多人都按照要求把身上的電子產品開啟飛航模式或者直接關機。
齊雪真拿出手機,正對著螢幕裡顯示的牆紙微微失神。照片裡他正俯頭親吻她的唇,她則閉眼摟住他的脖子享受甜蜜。他曾經對她說過,以後她的生日他會一直都在,陪她度過任何一個生日,永不分離。
可如今距離八月二十還有十天,他又在哪裡?說好的永不分離呢?
你終究是食言了,白琤。
齊雪真陷入悲局,果斷的關了手機。飛機起飛,伴隨著不適,她看見了烏雲,看見了雲霧繚繞的高空,也彷彿看見了齊老和藹慈祥的臉。
天空中的“爺爺”在微笑的對她揮動手臂,和顏悅色的對她笑道:“孩子,去吧,去描繪你的未來,去重尋你的幸福。”
她怔怔看著由雲霧組成的齊老的笑臉,再怔怔望著微風將它們衝散,她想起了她和白琤前去美國時爺爺相送的場景。
當時在飛機上他說:“不要難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驀地悲從中來,齊雪真十指捂住了熱氣蒸騰的一雙眼睛。
眼淚是鹹的,因為它聚集了心裡所有的苦澀。
齊雪真掩面淚流,十指捂住眼睛不敢睜眼,她怕一睜眼就洩露自己心底的情緒。沒有他在身邊,她不想將內心在別人面前袒露。因為沒必要,她只要他。
淚水沾溼她的十指,齊雪真卻毫不在意的悄聲哭泣。耳邊傳來一道悅耳男音,“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裡需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心兒永遠嚮往著未來,現在卻常是憂鬱。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小姐,擦乾眼淚吧。”
說罷,眼前出現一塊潔白的手帕。齊雪真睜開眼睛,仰面而視。眼前的男人高挑健美,澄淨的藍眸笑意深深,白透的臉龐英俊帥氣,正看著她,一邊嘴角微微上揚。她垂下眉眼,目光卻移到那隻骨節嶙峋的手上。指甲修的整潔,整隻手美如白玉,輝映華彩。他的手,在她印象中也是這麼幹淨,美麗。彷彿只要牽起他的手,就握緊了全世界。
齊雪真接過那方帕子,擦乾臉上的淚痕,對眼前口吐流利中文的白種男人道謝:“謝謝,普希金的詩歌寫的很棒。”
男人輕笑一聲,隨意讚道:“呵,你很有眼光,得到你的男人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