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的,絕對不會有危險。那天雲姨說起她哥哥的病,恰巧我手裡就有這麼個古方,專治風邪頭疼,是我外祖家裡傳下來的,我外祖家裡可是出過好幾代太醫的。”
“對症下藥,這個我懂,清揚啊,我特地回去問了,他就是你說的那種疼法。”時念雲急促的接了話,一雙眼睛閃著希冀的光彩,“你抽空把方子給我我好去抓藥,我哥哥成天太難熬了,疼起來都不想活的。要真能治好,你可就是救了他的命啊。”
上午急匆匆趕回來就是去要方子的,讓沈傲這個大少爺給攪了。她不能再拖,哥哥伸長脖子等著呢。
“遠來和尚會念經。”反正是外敷,治不好也治不壞,沈太太也懶得管,哼了哼就自顧自去招呼馮佑江夾菜。
“雲姨,方子不能給您。”清揚歉意的正色道,“您也不用急,吃完飯我就讓小慶把藥抓來搗好送過去,敷完了藥渣還得帶回來給我。方子不能外傳,這是我們家的規矩,您可別多心。”
神秘金貴,這樣的方子效果肯定不會差,時念雲哪會介意,“這麼周到的我還多什麼心吶,就是太麻煩你了。”
終於有了抖機靈的機會,柳如蘭按捺住心裡的自豪,轉向清揚的是張疑惑的臉,“清揚姐,你讓小慶去抓藥,那方子他可不就知道了?要不你自己去,上海灘哪有藥鋪我都知道,我可以給你帶路。”
比起面前矯揉造作故作天真,清揚還是習慣柳如蘭驕橫跋扈,也不能不理,她還是有禮貌的解釋起來,“抓十味藥回來,到時候我搗藥用五味,誰去抓藥有什麼要緊。”
話音一落,飯桌的氣氛即時歡快起來。
“哈哈…”馮佑江靠著椅背爽朗的笑起來,繼而滿臉同情的看向沈傲,“小龍啊,你可得留個心眼,要不哪天清揚把你賣了你都得幫她數錢!”
沈傲正悶頭吃飯,聞聲頭也不抬,輕描淡寫回道,“清揚才不賣我。”
“哎,他把我賣了我幫他數錢還差不多。昨天我嘟囔一句,說是要是用得著就讓他帶我去買藥,他就給我出了這個主意。別看他天天悶聲不響的,其實可聰明瞭。”清揚搖頭嘆息道,她的話是由衷的。
這回一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沈傲身上,沈傲直接無視,飛快的扒乾淨米飯放下碗,“我回去讀書,你們吃。”氣定神閒的丟下一句話起身就走。
因為大姐回來耽誤了兩個鐘頭,午覺也不用睡了,他得趕緊補回來。
“這麼用功,要是還有科舉,咱們大少爺保不齊就是個狀元郎!”時念雲不顧得給含玉餵飯了,提高音量拍馬屁道。
沈太太心裡得意,嘴上卻是酸溜溜的,“要是有人不發話,狀元郎白給他做他都不待去的。”
眾人又是笑。
氣氛很歡樂,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沈明玉,除非不得已一個字都沒有,只低頭默默往嘴裡送米飯。馮佑江眼見著夾過去的幾筷子菜紋絲不動的躺在碟子裡,終於按捺不住的偏過頭去低聲道,“多吃一點。”
他心知她不自在,其實他也很緊張,面前的人他對待起來有些無所適從。從前那般嬉笑怒罵的儼然不合適,太小心翼翼的,他又怕她覺得疏離。
耳邊話音未落,又一筷子烏參肉落在碟子裡,滿碟子濃油赤醬的菜透著油膩,沈明玉覺得那油直接汪進胃裡,黏黏膩膩。
“阿江你吃你的,她要在那數米粒就讓她數!”沈太太有些惱,她早看閨女那樣子不痛快了,“鬧妖就讓她鬧,不吃還省下了,看誰餓的慌。挺大的人了,一點事都不懂…。”
為了擺脫喋喋不休的數落,沈明玉終於咬咬牙伸出筷子。挑了一筷子海參起來,慢慢往嘴邊送,油膩的香氣直衝腦門,從內而外一股噁心感油然而生,很不想吃,最終還是皺著眉頭壯士赴死般的張嘴送進去。
隨便咀嚼兩下,試圖吞嚥下去竟成了難題,胃裡一陣翻湧,她實在是頂不住,只得抓了餐巾把嘴裡的菜吐掉。還是不夠,端起紅酒猛喝兩口,那種油膩噁心感才壓住。
很丟臉。
她漲紅著臉抬頭,表達歉意的話卻沒能出口。眾人都變了臉色,鴉雀無聲的,詭異的很。
母親清白著臉癱坐在那裡,呆呆的,似乎魂都沒了。對面的雲姨驚恐著一張臉雕塑一般,旁邊的阿江哥表情也很怪異。
“大姐,給你。”
扭過頭,見清揚一臉關切的挪到小龍位子上,手裡還有一杯橘子汁,她心裡才踏實一點。越過清揚肩膀看過去,表妹柳如蘭的臉映入眼簾,如遭雷擊般。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