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不置可否,沒有再說下去。
“明日想吃什麼?”赫連城自幼沒有孃親,怕是觸到他的傷心事,孟初辭也不做深究,一邊幫他整理好軍情奏章,一邊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不禁莞爾。
他偏著著頭,仔細的想了想,“你做的都好吃。”
送走了孟初辭,赫連城躺在榻上,手裡抱著劍和衣而臥。
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將軍家中有把世代家傳的寶劍,此劍有個不傳之秘,每逢危難之際,需用至親之血肉獻祭此劍,便可英勇無比萬夫難當,自然也就都化險為夷。
這一世,將軍與妻子伉儷情深,並把此劍視為不詳,極少動用。有一次將軍在戰場上遇險,妻子為了保全丈夫,顧不得家中幼兒,甘願祭劍。傳信兵把劍遞給將軍的時候,看到這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落淚了。此後,將軍身腰佩寶劍形影不離,將軍稱之追憶。
“情義百年後,何人可追憶?”
空蕩的夜裡,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劍鞘的花紋烙在他的掌心,刻在了心上。手中劍,有母親的血,有父親的血。抱著它,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抱著父母一樣。
想起以前父親在的時候,給他穿的衣襟袖口都繡上紫萱,大概這是母親生前喜歡做的事。
劍下英魂無數,先祖們,是以雲國為己任,守這江山一輩子,拿自己的、家人的、同袍的命來換這世人眼中的現世安穩。而這次,換他拿起劍,保護自己愛的人,保護這錦雲之國。
他怎麼能讓她知道這把劍的故事,甘願戰死,也不願看她離自己而去。他自成名便踏屍骨無數,戰死殉國亦不枉他英明蓋世。
城池漸入昏睡。
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中。
“怦怦、怦怦、怦怦……”
“啊。”他吃痛一聲斷喝,捂著心口坐起來,心臟在胸腔的跳動傳過指尖,原來他還活著。心口留下一道彎疤,之前發生的一切全都歷歷在目。
“瀛洲神君,你終於醒了。”這一句似驚似嘆,宛如二人闊別已久。
面前的男子,墨髮灰瞳俊容天姿,身披紫羽華衣,白焰護在他的左右,額上一抹墮仙印,更添了邪煞之氣。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不過我不是你說的神君。”
“你是瀛洲神君容殊,晏池如今雖是墮仙,當年受你恩惠,今日將你遺失的心臟奪回來還給你,權當報答,無需謝我。而這些前塵往事,總有一天,你會記起來。”
“我不是什麼神君,我只是個凡人。”容殊聽不懂這個人莫名其妙說些什麼,而這片幽暗之中,尋不到岑默��納磧啊�
“你既然救得了我,定能救我大哥,我求你,救救我大哥吧,大發慈悲救救我大哥吧。”
容殊說道情急之處,差點給他跪下,好在晏池虛空一點,將容殊浮在空中。
“岑默����丫。�椅弈芪�Α!�
晏池看著他極盡痴狂,哪有當年風華卓絕的半分模樣,心中悲涼,無意道出了往事。
“天帝故弦麾下四大仙君,而在天庭威望最高當屬東海瀛洲神君,可惜後來神君與天帝心有間隙,被天帝廢仙身下界輪迴,嚐遍人間流離十世苦,才可再塑仙身重回九重天。”
“而現是天帝凌戈執掌天庭,對神君之事不聞不問,如今已是第十世,沒有天帝的意旨,你死後被鬼差勾魂便入人世輪迴,再難重返天庭。”
晏池抬手,盛著紅色液體的琉璃瓶飄到了容殊懷裡。
“我與十方妖魔奪得這妖神的心頭血,雖墮為妖,卻不至於忍受人世輪迴之苦。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要怎麼抉擇,也全在於你。”
他深深看了眼容殊,拂開了黑暗,白焰踏在腳下,朝天邊飛去。把妖神之力交給容殊,銀笙也會這樣做吧。
還是在山間遇襲的原地,藥香撲鼻,容殊腳邊是再也醒不過來的岑默���
他在岑默��錄涿�鰨��徽業攪艘恢炅��蕁a��|自小心思縝密,將隨身物品妥善安放,絕對不會弄丟任何東西。生前如此,死後亦如此。
容殊把外袍脫下,披在他身上,一把抱起他,往谷外走。
“大哥,我們回家。”
白日如熾,不知不覺淚淌了一臉。
夜風颯颯,與枯葉作舞,長燈亮如晝,照在行人心慌慌的臉上。
有人在這個時候扣響了顯王府的大門。
“在下寒燚,在外四處遊歷偶得龍葵草,與輝月郡主有一面之緣,得知郡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