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不知為雲國擋下多少禍事,雲國亦還能如此紙醉金迷。如斯亂世,雲國如何獨善其身?”
“該來的終會來,何懼之有?自古大國間,合縱連橫兼併天下,弱肉蠶食,亙古不變。時勢造英雄,百年身後冢枯骨,不妨贏個千古名。”
雲國黨派之爭甚劣,時至如今,滿朝文武皆是泛泛之輩,勾心鬥角卻是個中好手,不思本職,不為百姓謀福祉,只求穩固自己的權位尊寵,這廟堂上的風氣直接影響到下面的行事做派。昔日雲錦之國,如今滿堂濁氣。花語遲說到慷慨激昂之處,差點把桌子給掀了。
此時,風雅的竹板一拍,一段故事告落謝幕。
赫連城伸手按下花語遲掀桌的騷動。內心不禁一嘆,都怪他爹沒事就經常跟花語遲唸叨國仇家恨,年華正好的姑娘,愣是變成血性青年,還氣勢洶洶揚言道,要和他一塊跨馬揚鞭上戰場殺敵衛國,簡直是胡鬧。
“幼弟少不經事,寒公子莫怪。”
“語遲真乃性情中人,寒燚心生敬佩。”聽得花語遲坦坦蕩蕩的一席話,簫易寒難得的對一個人刮目相看。
往往是人心把問題想的複雜了,才有了世間這麼多是非。
“快看,雲湘雙生!”花語遲指著戲臺激動得驚呼。赫連城自知花語遲被這容二爺迷得七葷八素,也隨了她的脾氣。簫易寒一見是被她讚不絕口的名伶戲子,倒也想看看有何等過人之處。一旁意興闌珊很久的霍昆一聽到雲湘雙生,也開始注目戲臺上。
鑼鼓三巡後,空曠的臺上並無一人,顯得一絲落寞。
驀然一把胡琴開腔,濁世之悲愴然而下,滿座喧譁趨於平靜。琴聲入耳,勾思情慟,往事悲歡一概如傾,如聞世涼,如感己身,須臾間,已雙目感懷。
不知何時,臺上佇立一道倩影,黑髮如瀑,鮮衣窈窕,自是婀娜多情。眾人競相張望間,伊人開嗓一嘆,諸多配樂應聲而起。
“咿呀……”
而他在聲色流光裡回眸一顧,顛倒三千旖夢。
醉燻之間皆被勾往他的故事裡。
☆、六
眾人不知鼓掌了多少回,墜入夢中如痴如醉。
沉夢之中,有侍童疾步上前,在霍昆耳邊悄聲幾句,霍昆皺眉揮退了侍童,在蕭易寒附耳低語。
簫易寒略思索,朝花語遲赫連城拱手道,“兩位,寒某家有急事,先行一步。”
“家事要緊,寒公子先去吧。”
“可惜這場戲精彩的在後頭呢,寒公子沒眼福了。”
蕭易寒輕笑:“不妨與二位相約明晚再來?”
“好。就這麼說定了。”花語遲一聽明晚也有好座位,就點頭答應了,何況這位寒公子也並不讓人生厭。
“既然如此,二位慢用,告辭。”蕭易寒攜霍昆起身,匆匆而去。
赫連城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這心慌來自何處。
“連城快看。”被花語遲拉著,赫連城並未細想,隨著她繼續看戲。少年總是喜歡熱鬧的。
燈花兩三盞,水袖輕揚,他轉身回望,脈脈溫情聚眉彎,凝化海枯與天荒。
在掌聲的浪潮中,故事到了最後,舞臺緩緩落幕。
意猶未盡的看客們稀稀疏疏四散離去。
“走吧。”赫連城站起身來,花語遲還懶懶的爬在桌案上,忍不住在她頭上敲了兩三下。
“明晚不是還來嗎,有什麼捨不得的?”
花語遲直起身來,一手支下巴,一手揉了揉頭疼處,低眉一瞥,眼珠一轉,朝赫連城狡黠一笑,“何須等明晚。”
說完起身就往臺後走,順手在果盤上拿起兩三個桔子藏於袖中。
大臺幕後,伶人也都散了,岑默��兔銑醮竊諞慌緣熱菔廡鍛曜弊急溉ニ文峽略豪鋶⒌閾摹�
孟初辭隨手撥整妝臺上的飾物。
“容殊哥哥,剛剛髮髻上應該有十二支珠釵啊,桌上只有十一支。”
“哦,剛在臺上珠釵不穩好像掉了,我去尋來。”容殊剛換上白色長袍,邊系衣帶邊朝臺前急匆匆的走去,“你們先去,別讓宋爺等急了。”
修長的手,挑開黛青色的布簾子,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上胸口,容殊悶哼了一聲,低頭一看,琥珀瞳色一緊,原來是她。
還未言語,只見她一臉緋紅,慌慌張張的跳開了幾步。
“你們,怎麼還沒走?”
近一點的花語遲訥訥不出聲,遠幾步的赫連城在一旁捂嘴憋笑,容殊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