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恆楚手裡的霜歿槍還在揮舞,他和嬰郜對戰太久了,久到現在才發覺,原來劃掉一條人命是如此輕易的事。他宛如失去生命力的人偶一樣動作著,毫無章法,孤身一人殺到青帝軍的深處。葉鼎察覺到他的異樣,攬過控制權。將天軍分散,對青帝軍形成包圍。同他征戰多年的副將立即會意,到達戰略點便立刻畫出陣法圖。
他們要引出陣法,對包圍中的一切生物進行滅殺!
“孃的!”觀察戰況的傅久久罵了句,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她的面前鋪陳了一塊巨大的白布,一半被複雜的符文填滿。若是有博學的老神族參詳,便會發現這是上古的絕對防禦陣。之所以稱之為絕對,是因為這個防禦陣之大,防禦之強,萬萬年來,無陣出其左右,也無法可破。然而萬事萬物,有勝因必有敗因,這個防禦陣耗費的仙靈,也無陣出其左右,不是傅久久這個殘次神族耗費得起的。
葉鼎的動作很快,陣法啟動,青帝軍被鎖定在內。
千年和傅久久的動作更快,千年埋好了另一半的元丹,傅久久這輩子寫字都沒這麼快過,腦子裡又躥出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老孃這一萬年的書可不是白抄的!
葉鼎的陣法開始對陣內的生物進行剿滅。而此時此刻,木靈脩和千年將這塊覆滿防禦陣圖的白布拋至空中,剛一籠罩在青帝軍上空,白布焚燬,陣圖仍留在半空中,發出耀眼的光。
傅久久坐在地上,以自己的仙靈為線,連線各處埋下的元丹。剎那間,整片天空都被白光照亮。埋在四處的元丹源源不斷地給半空中的防禦圖輸送仙靈,保護下的青帝軍毫髮無傷。
葉鼎動了怒,加強了滅殺陣的攻擊。絕對防禦陣在傅久久手下終究不是絕對的,很快便出現了一絲裂痕。
“久久,退回來,你會被反噬的!”木靈脩和千年為了便於傅久久施法,都退到百米之外。此時傅久久耳中充斥著陣法引發時的刺耳尖鳴,根本聽不到他的勸阻。而視線所及,被白光遮蔽,什麼也看不見。但她感覺得到防禦的破碎,而她已經沒有元丹了!
身上的仙靈像被抽乾了似的,就好像這麼多年來她重傷之際,她的血也是這樣,不聽使喚地,一個勁兒往外流。
孃的,早知道讓千年來了,年輕人年輕力壯,抽不死他。
防禦陣的裂痕擴大,葉鼎似乎也看出變化,打算一鼓作氣攻破。
“久久——”就在防禦陣行將碎裂之際,木靈脩恍惚間,看見傅久久從懷裡掏出個圓圓的小小的物什,扔了下去。
佈滿紫黑色紋路的,妖神元丹……
淼城作為年幼的城市,並不十分繁華。街道上口碑良好的旅舍,也只是中規中矩,並沒有什麼獨到之處。向來中規中矩的老闆,今日卻格外的意氣風發,手裡拽著一把附庸風雅的紙扇,坐在櫃檯後慢悠悠地晃著,閉目養神。
想必是貴客臨門,摸得清路數的常客聚在一方桌子旁,深夜裡喝著小酒,輕聲討論著。
老闆用紙扇遮著嘴偷偷地笑,聽著旁人小聲的羨慕嫉妒,春風得意。
門外有小二哥恭恭敬敬迎客的聲音傳來,忽然又有瓷器落地的聲音,新來的人族小丫頭似乎又把盤子摔碎了。老闆心情好倒也不罵,只是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把這個小丫頭辭掉。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見個把漂亮神族都要大驚小怪,讓他好沒面子。
不過這次小丫頭倒給他長臉,一聲不吭。何止小丫頭,四周圍似乎都安靜過了頭。老闆終於察覺到什麼不對,挪開紙扇,只見一個高大的青年站在他面前,正好奇地打量著他。老闆也傻了,這個青年一身白衣,高貴卻不奢華,眉眼溫潤,一雙眼睛比尋常人要黑,被盯上了就像被拖入漆黑的海底那般沉黑。老闆不敢再看,忙招呼客人問有什麼吩咐。
“我找灼年。能去二樓第三間麼?”這位大人語氣溫和,本該是叫人放下懸著的心的。可那間屋子……老闆戰戰兢兢地抬頭,偷偷看他。青年眸光坦率,不見一絲塵雜。
這人形容高貴,想必是世家大族出身,與那人相識。甚至連人家房間位置都摸清了……
老闆抹了把虛汗,恭恭敬敬地抬手朝向樓梯,“您請自便。”
青年慢悠悠地上樓,走到中途又停下,想起什麼似的對老闆點頭致謝。
“哎呀哎呀,真是……真是……個漂亮的神族啊。”老闆琢磨了半天,買來做擺設的名家名畫一個字兒的墨水也沒進到肚子裡,只能用“漂亮”這樣庸俗的詞來形容那青年。
話說回來,既然已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