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關乎到溫嬈,關乎到她自己。
“娘娘,奴婢離開一會。”映秀湊在她耳邊輕聲道。
溫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當舞曲進入高|潮,溫嬈忽然想起自己多年前也是在這一段跌倒,滾在慕容句的腳下,為他所羞辱。
她看見了祁曜的臉,他此刻的神情好似與慕容句重合,同樣都是明黃色的龍袍,她的男人,也是其他女人的男人,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她若是會摔倒,他也幫不了她。
她閉上眼睛,寬袖如蝶翼遮住她的面容,蝶戀瓊花,掩蕊藏香,纖足點地,她便如花骨朵般,捲起層層疊疊的花紗綻放開如幻的花瓣,露出眉心一點妖冶,驚豔絕倫。
眾人微微屏住呼吸,無人敢發出一點嘈雜來驚擾眼前的美景。只是其中一扇窗戶忽然猛地被風頂開發出一聲巨響,狂風大作,明燈如同相約好的一般,噼裡啪啦逐個跳滅,轉眼宴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樂娘發出一聲驚呼,琴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不是想象中的驚亂,而是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殿內並不是完全黑暗的,那個動作隨著琴音戛然而止的女子這才真正的被人看清……看清她身上的舞裳,實為月光所織,發出淡淡的月輝,不是仙女紗又是什麼?!
叮——
琴音竟然復又響起,躲在角落裡的映秀驚愕的循著琴音望去,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見。
“映秀姐……不可能,我方才分明已經……”這是琳兒的聲音,只是話未說完便忽然止住,映秀抬手向琳兒方才站的地方摸去,只摸到了一片冰冷的空氣,映秀頓時面色慘白。
她再度扭頭,循著唯一有光的地方望去,只見溫嬈猶如天神,孤輝清冷,獨她一人高高在上。
不該是這樣……
映秀轉身想要將蠟燭點上,只是忽然又被人推了一把,剛摸出來的火摺子掉落在地上滾遠,她剛要開口喊人,後頸猛地一頓鈍痛,軟軟地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和方才的那段琴音有所不同,方才那琴音不能說差,身為宮廷樂娘,沒有一身高超的琴藝傍身如何能擔任琴師。
只是這段琴音是方才那段令人遺憾之處的斷譜復又接上的後續。
有人分明地聽到了琴絃崩斷的聲音,只是當下琴聲圓潤,一切有如神助一般,沒有人敢冒失地打斷。
而更絕的是,溫嬈她竟能接上溫茹方才沒有完成的地方,可方才溫茹明明說過,這舞與譜都只有一半。
半片曲,半片舞,一個是非仙勝似仙的溫嬈,那麼另一個又能是誰?!
琴音驟然反轉,先前是細水長流,溪水澄澈歡快,而後愈發急驟,似乎失去了重心,猝不及防地衝下了斷崖,驚險有餘。
視覺與聽覺上的雙重享受,令人恍恍惚惚,恍若走入了另一個世界,連天邊的雲霞都幻變的流光溢彩。
不知過了多久,琴收舞歇,周圍的燈被重新點亮,從始至終,祁曜都是一個很好的旁觀者,因為他的沉默,才使得這麼多意外發生。
“淇玉公子,竟然是你?!”有人驚呼。
眾人抬眼看去,發覺江淇玉正坐在琴前,而他身前的那把琴一看便知非凡品,絕不可能是方才樂娘身前的那一把。
“奴婢該死,方才那把琴絃不知何故忽然斷了,多虧了淇玉公子,這才沒有打斷溫姑娘的舞,否則,奴婢萬死難辭。”樂娘面上一片愧疚,手上纏著一塊紗布,紗布表面依稀印出了血痕,聯想一下便能猜到她的手方才被琴絃所劃破,而琴絃也被她所勾斷。
“多謝淇玉公子。”溫嬈緩了緩呼吸,這才上前,認真地向對方道謝。
事實上,方才即使絃音不斷,溫嬈也未必能有後半部分,這完全是一場意外,江淇玉指下的琴音有如生了魔性一般,驚得她心神動盪,勾著她情難自禁,她面上紅暈尚未退去,看向江淇玉的目光多了幾分敬佩與景仰。
在江淇玉看來,她本就是一場驚豔,若是沒有她的舞姿,他又如何能如此巧合地將這支在湖心參了三日的曲補完。
這是一段不完整的曲譜,沒有人知道那些已經不知失落在何方的殘譜,但有一點,他和溫嬈配合的絕佳,世人眼中看到他們給出來的答案才是真正的完美,那麼原來的殘譜落在了何處,對他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
“溫姑娘,是在下該多謝你才是。”江淇玉說道。
江淇玉心情有些激動,能與自己產生共鳴的人極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