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知音千金難求,難免一時有些忘我,直到上首有人將杯子重重地頓在了桌子上,他這才恍然回神。
“所以,今夜誰才該當選真正的花使夫人呢?”祁曜的臉浸在陰影中,可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雖辨不清他的情緒,但問題確實一針見血。
江淇玉聞言這才為難地蹙起眉頭。
為難的不是花使夫人的人選,而是他的身份當下容不得他再做決定了。
“真是對不住了。”這是江淇玉頭一次對一個女子這般有過歉意,從他參與進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評判的公正性。
溫嬈搖了搖頭,但面色卻漸漸發白,旁人只以為她是在為自己擔憂,以為她很顯然是低估了自己。因為即使沒有江淇玉,他人也無法昧著良心說假話。當她超越了一定的界限,其他人與她也自然失去了可比性,她的舞本身便成了一個無法超越的高度,便如當年的貞夫人。
結局從她推開殿門的時候便已經註定了,可她的面色愈發的慘白,並沒有因為這場勝利而有所喜悅,她的表情更像是隱忍。
且不說寧修容等人面上如何精彩,她卻好似一直都恍恍惚惚的神遊天外一般,將所有人的聲音都隔絕了,有人喊了她好幾聲,都不見她答應。
“溫姑娘……咳,溫嬈,還不快謝恩!”
她抬眼看到高祿一個勁兒的向她使眼色,而祁曜也沉默地看著她,目光卻好似有了穿透力一般,將溫嬈裡外看個通透。
她忽然間艱難地抬腿後退了兩步想要離開大殿。
眾人見狀都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聽祁曜忽然冷聲說道:
“把她給朕拿下。”
☆、第50章
溫嬈自己被裙襬絆倒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侍衛不敢上前碰她,只守在四周堵著她的路。
祁曜從一開始便好似一個擺設,沉默是他給這場宴會最大的自由了,沒有誰會喜歡聽著他的命令而暢懷痛飲,他這樣的人若是開口,他們只會兢兢戰戰,碰碎杯盞。
可惜,他給他們機會表現,他們卻帶來了一片烏煙瘴氣。
他總歸還是個皇上,而不是個擺設。
“你想去哪裡?”祁曜問。
“我、我覺得不舒服……”溫嬈心虛道。
“哦。”祁曜抬起手,對著最近的一個侍衛說道:“將劍拿來。”
那侍衛先是一愣,而後毫不猶豫地卸下了腰間的長劍,遞到祁曜手中。
祁曜轉手將劍指向了溫嬈。
江淇玉上前兩步卻被問奚緊緊抓住,“公子,不可……”
便是這一瞬,祁曜的劍已經落下,釘在她腿上,血色從她腿上蔓延開來。
溫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曜,竟也不喊疼。
有人眼尖,看到那裙子下有東西蠕動,祁曜接著只是劍尖一挑,一條食指粗的金色小蛇飛出,蛇斷成了兩截,流出的血與溫嬈裙子上的顏色如出一轍。
“你今日若是敢走到門口,你的命便也該沒了。”祁曜看著她,目光裡參雜著複雜的情緒,亦有失望。
“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我只是不敢殿前失儀……”溫嬈的唇色也漸漸失去了血色。
她的想法似乎十分單純,裙底下有異樣,不管是什麼,她都不可能當眾讓人瞧去了裙底,這樣她不論她先前做了什麼,都只會功虧一簣。
她話剛說完,玄衣拎著一個人丟在了地上,眾人皆訝異不已。這是玄衣為數不多的次數在眾人面前露面。
“這是蠱人煉製的蠱蛇,方才是她在操控。”玄衣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遍。
別人見著地上那人興許有些眼生不認識,但寧修容看見那人時,駭得幾乎要暈了過去。
“明薇,那是梁萱!”
“是啊,娘娘,她都做了些什麼……”明薇心底也是緊張不已,梁萱對外是寧修容的人,她們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若是有一個遭了難,其他人也別想好過。
“奴婢只是一個人在吹曲兒,奴婢什麼都沒有幹,還請皇上開恩……”梁萱一個勁兒的求饒,她卻不知道,求饒對誰來說,都是尚存一線生機的,可對祁曜來說,那只是多餘了累贅步驟。
玄衣最懂祁曜的心思,祁曜眉頭一擰,玄衣便壓著梁萱的手臂咔嚓一聲,卸下了她的手臂。
梁萱慘叫了一聲,看到祁曜那張冷漠無情的臉,想到了溫嬈廢手之痛,再也不敢耍什麼花招,只連忙在玄衣下手去扭她另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