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作了。
我不打算讓這件事毀掉自己的心情,下班後我去了趟超市,買了鱸魚和牛肉,家裡還有昨天留下的一些蔬菜,足夠我煮一頓大餐給顧易森了。想到他最近的身體問題,飲食方面還是不能懈怠,所以是時候好好補補了。
葷菜是清蒸鱸魚和土豆燒牛肉,他胃不好,所以我把牛肉煮的很爛,聞聞味道還行,雖沒有鱸魚好,也能湊合過去。蔬菜就是薺菜豆腐湯,滿滿的盛了以保溫瓶,我嘗過一口,非常鮮美。
我做菜動作慢,所以一切都弄好已經近五點半了,從家裡到顧易森公司要半個小時,我想了想,決定送飯回來再自己吃晚飯,抓了一小袋餅乾準備地鐵上吃。坐上地鐵才想起沒和他說這回事,我怕他還在開會,就沒有打電話。
我剛和顧易森重新在一起時去過他公司幾次,在大廳等了很久他才出現,還有兩次他去了工地,我直接無功而返了,後來和他們前臺的一個小姑娘說話才知道他忙起來時連飯都來不及吃,我估計他大大小小的毛病就是從那個時候落下的。知道後我心疼他,總是在隔天幫他準備些吃的,以防沒時間去餐廳可以墊墊飢。但是這個賢惠的舉動沒有堅持多久,就放棄了,我是個很有惰性的人,而且發起懶來一發不可收拾。顧易森沒說什麼,態度還是那麼不溫不火的。
現在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前臺的小姑娘也下班了,整個公司大樓只有幾層亮著燈,顧易森的公司沒有我們公司那麼講究,門口連保安都沒有,很是安靜。顧易森的辦公室在12樓,我乘電梯上去,然後門開啟,撞見了他的同事,陳術。他是認識我的,以前聚餐時我見過他挺多次,這兩年少了而已。陳術看見我明顯地一愣,脫口而出,“嶽加南?你怎麼來了?”
我急於把晚飯給顧易森送去,他們樓層燈火通明,我的目光到他背後,“你們開會開完沒?顧還沒吃飯吧?”
陳術沒直接回答我,反倒看了看手錶,指著錶盤說,“會連開了兩個小時,哪有時間吃啊。現在是六點,我們五點四十左右就開完會了,我剛才在處理自己的工作,他會結束就走了,估計現在在回家路上吧,你們也真有意思,都不商量下,錯過了吧?”
我有些沮喪,很久沒有來送飯,今天心血來潮,還沒送成。我打道回府,安慰自己說算了,體現賢妻良母也不是這麼體現的,他早點回來好好休息和我共進晚餐也不錯。所以我期待的是回到家看到滿屋大亮,因而在地鐵上還嫌它慢。
顧易森沒有回來,家裡還是我離開時候的樣子,黑漆漆的。我開啟燈,把菜從器皿中拿出來,倒到盤子裡用保鮮膜封好,再放到冰箱裡,然後坐下來盛飯吃餐桌上的飯菜。飯菜都已經涼了,十一月的天有點冷,吃進嘴巴實在算不得味美,我一個人機械的吃,磨磨蹭蹭吃完,收拾好,洗好碗,坐到沙發看了會前幾天一直追的電視劇,有些興致索然,什麼都沒看進去。
八點多的時候,有鑰匙插進孔的聲音,門開啟,顧易森進門,我抬頭看了看他,說,今天有點晚。
顧易森點點頭,“嗯。”關上門,繞到沙發後,親了一下我腦袋,然後去洗澡了。我聽見浴室嘩嘩的水聲,走到門口,問他,“吃過飯了嗎?”水聲嘩地停止,裡面顧易森的聲音非常平靜,“會上秘書訂了外賣。”
我不再說話,然後第一次感覺心好像顫抖了一下。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在腦中扎堆,我想到那個電視劇上演的丈夫騙妻子出差其實是去會情人,然後心裡更慌亂,趕忙換了個頻道。我在沙發上抱著膝蓋,看著電視螢幕上的人嘴巴一張一合,耳朵裡聽到的是“嗡嗡”的雜音。
顧易森洗完澡出來,穿著白色浴袍,頭髮溼漉漉的,發尖低著水,他總是不愛吹乾頭髮,我和他說過很多遍這樣會偏頭痛,他依舊是不聽,說什麼電吹風輻射大,因而我每次都會幫他拿乾毛巾細細擦乾頭髮。他也把這個當成了習慣,把手裡的毛巾給我,自發地坐到我身邊。
“剛才我看到冰箱裡有沒動過的鱸魚和牛肉,你興致這麼好?不是和你說過不回來吃了嗎?”顧易森忽然抓住我的指尖,回頭看我,“怎麼都不說話,這麼沉默不像你。”
我覺得情緒有點控制不住,我是個非常情緒化的人,爸爸媽媽從小把我寵壞了,一有點小的不開心就容易很鬱結,雖然我很想控制住,估計眼眶還是有點紅,因為顧易森忽然就抬了抬我的下巴,湊近我,說,“怎麼了?這麼難過?”他的一隻手的食指撫了撫我的眼下,沒有淚水,但是應該也差不多了。
我輕輕掙開他,背過身,揉了揉眼睛,低聲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