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別,有如八成新的寶馬和嶄新的QQ,上流社會享用的東西,咱沒有實力弄個一手的,體驗一下二手的也不錯啊。 這樣一個身份,使她無須從底層做起,出道不久便聲名噪起,擁有了大批裙下之臣。比如說,有個姓徐的公子,非常仰慕她,這天花了三十兩銀子,換得柳如是出場。大概聞聽柳如是是美女加才女,少不得要有備而來,他現學了幾句風雅馬屁,正好拿出來賣弄。 一見柳如是,他便道:久慕芳姿,幸得一見。這也不算很不倫不類,只是寒暄得不夠口語化,但柳如是已經失笑了。笨蛋徐見美人宛爾,以為自己說得巧妙,遂再接再厲,恭維道:一笑傾城。柳如是不由大笑。徐某人以為效果更佳,又出奇招,贊曰:再笑傾國。柳如是的耐心終於到了極限,勃然大怒,轉臉去找鴇母:你收了他多少銀子?讓這樣的貨色來見我?聽說錢已經被用掉,她剪了一縷頭髮,說拿這個賠給他算了。不過我覺得她這做法也不算上策,頭髮這東西向來意味深長,焉知徐某不會浮想聯翩呢? 柳如是樂於打交道的,是真正的詩人才子,那會兒有點像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滿世界都是文人的小圈子,紅男綠女,談詩論文,她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一個男人陳子龍,早早就在她的朋友圈裡出現,然而,雖說“人生若只如初見”,但我們常常,無法在初見時候,就將那個人從芸芸眾生裡辨認出來。 崇禎六年春天雨水特多,柳如是一腳邁進她的純情時代。和這個年齡的多數女生相似,她喜歡的,是青衫磊落的花紅少年,往來過客中,最符合這一定位的莫過於和她同齡的公子宋轅文。他體健貌端家世好,才氣也有幾分,否則大他十歲的陳子龍怎麼可能帶他玩,還對他的詩文推崇備至? 最難得的,是宋公子那年少者特有的熱情,比如說某日早晨他應約而來,卻趕上佳人慵起,只令侍兒傳語,宋郎切勿登舟,郎君真要是有意,請跳到水裡等我。 這分明是半帶撒嬌半帶打趣的話,偏這宋郎是個實心眼,大冬天的,人家一點也不懼,“撲通”一聲就跳了下去,讓柳姑娘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忙讓船家救起,扶到床上,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 這一幕,與瓊瑤小說裡的情節有一拼。很年輕的時候,看那裡面的痴男怨女表達愛情,眉來眼去詩詞傳情是小菜一碟,有錢人動輒整上一屋子的玫瑰,沒錢的只好施展苦肉計,在巷口等個幾天幾夜完全不成問題,到了九十年代更是與時俱進,升級為刺字文身,我看得那叫一個羨慕啊,想這樣的好事怎麼就與我無關捏?我到哪兒去拐這麼一個愛情傻瓜豐富我的人生? 多少年後的今天,回想起那份眼熱只覺得丟臉,雖然到了也沒能出任言情劇的女主角,但我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旁觀了很久之後,熱眼變成冷眼,發現隆重的開頭大多拖一個無趣的尾巴,原因在於,那人如此賣力,並非對手值得賣力,大多因為自身的多血質——我在“百度”上特地為不那麼八卦的同志搜尋了一下,多血質人群的性格特點是:活潑好動,反應靈敏,樂於交往,注意力易轉移,興趣和情緒多變,缺乏持久力,具有外傾性。換句話說,就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好的,是那種血脈賁張的刺激。 儘管這類人最擅長扮演情種,但實則與愛情無關,我總相信,愛情是那樣一種緘默、羞澀而笨拙的東西,不可能被演繹得如此喜劇。 柳如是與宋公子的愛情,不幸也正中這個咒語。寒潭試真心是一個小小的高潮,之後他們戀愛了。戀愛這個詞,看上去像是一切甜美的彙集,事實卻非如此,愛情最為動人的兩個時刻,分別是“得不到”時與“已失去”時,前者如梁祝,後者如陸游和唐婉,而心想事成的愛情是平庸的,年長者與情深者也許能從這平庸裡感到某種雋永的意味,但著迷於遊戲本身的少年,從絢爛跌入平淡,怕是要感到某種失語。

風塵中的純情(2)

宋公子的母親此時粉墨登場了。她扮演了我們所熟悉的那種黑麵母親,差別只在臺詞上。這天,宋母端坐於堂前,教訓兒子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宋公子無力地辯解道,她從來不要兒子的錢。兒啊,宋母一聲冷笑,兩個臭錢算什麼?她要的是你的命! 說“要命”顯然是言過其實,但打女人堆裡熬出來的老婦人肯定比她兒子更瞭解柳如是,她利眼一掃,便知道這個小女人打的什麼主意,真要是收了錢倒好辦了,銀錢兩訖,互不糾纏,就怕她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妄圖四兩撥千斤,真要把傻小子唬住了,娶回這個狐狸精來,不但要了兒子的命,連老孃這條老命也一併搭了進去。 威嚴的不容情的父母,有時是一座橫亙於相愛者之間的大山,但對於原本就浮游不定的人,則是順手撈過的最佳藉口,宋公子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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