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部分(2 / 4)

小說:枉生錄 作者:吻火

般低賤的苦——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英祥起身道:“草民愚頑,不敢領大人教訓!今日兩度蒙大人恩典,如有機會,必當結草銜環!”

邵則正弛然一笑,按著英祥的肩膀:“我說笑而已。你家裡的我在堂上也見過了,並不是民間悍婦的樣子。我們在這兒引經據典的,我都嫌累。來人——”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英祥忙低頭不視,邵則正道:“把我新做的那套便服拿來。”小丫鬟去了少頃,捧出來幾件衣服,一一攤開給英祥看:一件天藍色細青布直裰,一件玄色外褂,一條大青布單褲,一雙青絨便履——並不豪奢富貴,卻做工精細,布料細膩。邵則正道:“只上身了一次。原說下鄉踏青穿的,內子嫌它顏色太素,又做得偏大了些。你穿來我看。”

英祥連連擺手:“草民豈敢僭越!“

“誒!你是見過富貴世面的,自然知道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既然是讀書人,就要有讀書人的樣子,總是短打,愣叫人看輕了你。”邵則正叫道,“三順!帶博英祥去清川池洗個澡,換上這身衣服,再來見我。晚上季家老六的飯局,幫我推一推。再到福稷閣要四碗四碟的小菜,一罈女兒紅。”又對英祥笑道:“晚上,陪我飲一杯?”

英祥早聽得呆了,三順是個二十出頭的機靈小夥,滿臉帶笑拉過英祥:“老爺憐才,你就跟我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1)這是頂端執筆法,又稱撥鐙法。董其昌就是這麼寫字的。我試了幾次,只能畫出蚯蚓來,佩服。

(2)古文水準到此為止了。毀了英小爺的文采只好抱歉了。

(3)當時的風俗,稱長隨,多稱三爺。

☆、得重用恍如隔世

邵則正再見到英祥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江南人的風俗,下午“水包_皮”,澡堂子有的打發時間呢。燈下遠遠見到英祥,長身玉立,翩然而至,那一身細布暗花黑褂子原本普通得緊,偏生穿在他身上有模有樣,襯得英姿如玉樹臨風。待到走近了再看,辮子結得整整齊齊,臉上積垢洗去,又被池水蒸蔚半天,膚色似乎白淨了許多,濃眉秀口,一雙眸子亮如晨星,竟有令人不敢逼視的颯颯英氣。邵則正尚在發呆,英祥上前兩步,提袍下跪行禮,又道:“大人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英祥肝腦塗地無以為報!”

邵則正趕忙扶起英祥,笑道:“果然是人要衣裝佛要金!你這一來,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竟然不由客氣起來,攤手向前,道:“家常便飯,我們小酌共敘。”

一桌不過四人,除邵則正之外,還有兩個是縣衙的刑名和錢糧師爺,素來是縣令最為倚重的兩個人。刑名師爺姓方名鑑,字鏡己;錢糧師爺恰巧姓錢,名叫慎思,字恪謹,都是紹興人。兩人很客氣地與英祥見了禮,便問臺甫。英祥在京時也有表字:希麟,原本是福晉生他前夜,夢見麒麟送喜的祥瑞,便取了這個彩頭,又以孔子遇麟而生,獲麟絕筆的典故,起了這個表字(1)。不過自小大家不是稱他英大爺,就是稱他英額駙,除卻幾個文友,從來沒有稱表字的習慣。此時少不得告訴眾人,大家一起拱手說了好些“久仰幸會”的話。

一道坐下喝了兩杯酒,頓覺交情不同了。英祥其實是極聰慧的人,從小讀書又讀得透,做事又有人指點,雖則以往有些紈絝脾氣,如今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席間三言兩語,覺察出這位縣太爺在這個位置上蹭蹬了好些年份,卻總是升遷無望,心裡有些難言的鬱悶。而兩位師爺,管錢糧的尚覺忠厚,管刑名那位兩頰無肉,眼神尖銳,語詞刻薄,就顯得比較厲害了。英祥今日喝了幾杯好酒,不過並不敢忘記自己此時的身份,好在他的酒量尚可,邵則正都有些微醺,他已然面色如舊,清醒得很。

終於酒足飯飽,已經陶陶然的邵則正又發了幾句牢騷:“今日你和你堂客都受了些羞辱,我心裡都明白。不過蘭溪盧家,我一來這裡,就有門子給我送‘護官符’來的,我雖是個令尹,根本不及他們家老爺子一小指頭——你不在官場,不懂這些門道……”

英祥哪還有不明白的!朝廷有人好做官,邵則正倒恰恰是個朝中無人的角色,辛辛苦苦、謹小慎微打滾這些年,依然得不到上司青睞,不過倒是如此,英祥對他放下心來,笑著勸慰:“大令放心,我吃辛苦、受折辱,已經是常事了。大令不必掛懷。”

邵則正點點頭說:“你明白道理就好。今日一見,便覺得你是個能幹的人,果然不光文章寫得好,看事情也通透。”他未等英祥謙虛,擺擺手說:“你不要跟我客套,我倒是今日要得你一句實話:我這裡少一個書啟師爺,你可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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