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又嘆息說:“可惜就是瘦了點!馬上四個月,可以加些米湯、雞蛋了,你們備好了沒?”不等他們倆答話,自顧自又道:“如今這雞蛋是一日貴過一日!你們當家的日日辛苦,也不夠餵飽兩張嘴巴。誒,上回請你瞧病的盧家三奶奶,身子骨又不便當了,想再請你過府一遭兒。上回你的方子開得好,她已經講定了這回給雙倍的診金!他們家自家就開著藥鋪子,可偏偏還瞧得上你,真是緣分!……”她也是渾身長滿機簧的主兒,一說話就滔滔不絕,也不怕別人厭煩。
英祥終於受不住了,推開門道:“不勞你費心了,我寧可自己苦些,不需要家裡的女人辛苦掙錢。”
陳氏被打斷,哀怨地瞥了英祥一眼,當著人家老婆的面不好多說什麼,只得拍拍屁股起身離開了。
☆、惡盈盈相思毒局
陳氏到盧家,盧寶潤迫不及待問:“說得如何?”
陳氏嘆嘆氣說:“沒戲!人家老公看得可嚴!”
盧寶潤皺眉道:“不是說窮得都快揭不開鍋麼?她這男人倒那麼有骨氣?別是你沒有給我用心吧?”
陳氏帶著些撒嬌的意味叫屈道:“皇天菩薩!我還不用心!她生孩子那回我都被人大耳刮子抽了,如今厚著臉皮還去主動登門,這要還算不用心,也真找不出用心的法子來了!”她含冤地看看盧寶潤。盧寶潤敷衍地拍拍她的臉,滿腦子還是另一張清豔的臉龐,想了想道:“人窮志短。姓博的真的窮到揭不開鍋了,難不成還一家子一道餓死?你再去探探人家口風,說我答應多多地給錢,保他另娶一房能幹賢惠的妻小,他如今兒子也有了,何苦守著一個漂亮女人過窮日子,他有這個福氣養麼?”
陳氏撇撇嘴道:“我看那博英祥頗有幾分骨氣,說幾句話像讀過書的書呆子,最不容易說通。我這張臉又不是欠揍,幹嘛老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看看自己這麼撒嬌撒痴的,盧寶潤似乎也沒有絲毫動心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氣餒,甩甩手帕道:“我何苦來哉?!”
盧寶潤嘆口氣,從荷包裡摸了兩個銀錁子丟到桌上:“你的臉貴重!這麼多夠不夠?”
陳氏眼睛“霍”地一亮,卻裝一副不屑的樣子道:“三爺以為我稀罕錢?”
盧寶潤又摸了兩個放在桌上,笑道:“你是不稀罕錢,不過你男人稀罕——家裡誰弄得來錢,誰就是主子,對不對?我知道你委屈,嫁了這麼個人,這次的事辦成了,我還有謝你的法子呢!”他揹著手開始冷笑:“你們那個保長包彭壽其蠢如豬,我可和他不一樣。我盧寶潤想辦成的事情,在蘭溪縣裡還沒有辦不到的!”他的臉色在窗戶斜射進來的陽光中顯得越發青黯冷峻:“博英祥識趣則罷,我讓他好好過日子,互不相干;不識趣,就叫他見識見識我的手段,蘭溪的人才知道,惹誰也不能惹盧家。”
他說得淡淡,陳氏卻不由打了個寒戰,她眼前突然一閃,原來是門簾子被掀開了,盧三奶奶怒衝衝站在門口,可看到丈夫和陳氏分兩邊站著,沒有什麼苟且的事情落眼,立刻愣住了,她見盧寶潤眉頭一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趕緊解釋道:“我聽人家亂嚼舌頭……”
盧寶潤喝道:“婦人家沒見識!人家吹個風兒,你就以為要下雨了?滾!”
三奶奶捉姦不成,反而受了一頓呵斥,自討沒趣兒,訕訕地放下門簾打算出去,聽到盧寶潤又道:“回來!”趕緊停下步子。盧寶潤想了片刻,才說:“你放心,我就是玩女人,也要叫人找不出錯來。只看你有沒有這個肚量,有肚量,你還是盧家的三奶奶;沒肚量,就憑你無子、善妒,我把你休回孃家,丈人爹也只好打折胳膊袖子裡藏!滾吧!”
三奶奶被說得一眶子淚,忍著不敢掉下來,吸溜著鼻子退了出去。陳氏勉強笑道:“三爺,我……我也不過一個沒見識的婦人,沒的誤您的事兒……”
“你要打退堂鼓啊?”盧寶潤嬉笑著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頦兒,“不成,是你惹起了我的火,你不澆滅叫誰來?我看你是個拉皮條的積年馬泊六,別辭了!放心吧,只要事情辦好,準有你的好兒!你還怕我罩不住你?”他拿起桌上四枚銀錁子塞在陳氏手心裡,用拳頭握緊了,見她受了辱,臉漲得紅紅的,不由自負地一笑:“她如今三個月了,也該恢復得差不多了。你別怕傷陰騭,回頭我給你夠夠的錢去廟裡燒香,佛爺那裡看著香油錢的面子,也一定不會難為你。只是我這裡拖延不得了,別惹得我得了相思病,到時候拿無干的人撒火,誰都過不得好日子的,明白麼?”
陳氏心裡越發發寒,脊樑上冷得幾乎想打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