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太擔心了。”
冰兒在他懷裡,帶著哭腔的聲音甕響:“我不知道,他這一路去會遇到什麼,舟車勞頓、餐風飲露只怕在所不免;萬一錢帶得不夠,他還那麼小,又該如何是好?……到了京城,一切都不容易,會試若是不中,他會傷心;若是中了,又該怎麼好?若是真有金殿傳臚的機會……”她不敢再想,這個才十幾歲的少年兒郎會遇到哪些事情,越胡思亂想越覺得害怕。
還是英祥哄她道:“你不總是吹牛,說自己從小兒在外頭闖蕩?十幾歲時,你經歷得比誰都多罷?不也一直好好的?奕霄又是男孩子,身邊又有同去趕考的夥伴,不用擔心。至於將來得中不得中,也都是命中註定的,我們硬要拗了天意,又是何必?放寬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的兒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不放寬心也沒有法子。回到家,飯桌上少了一個人,總覺得寂寞難言,縱使是奕雯還如以往一樣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也難以排解冰兒心裡的念想。也許男人和女人就是不同吧?她捏著筷子怎麼都沒有胃口吃飯,想起自己十幾歲時也是離家,皇帝父親是不是比英祥還要冷靜,就那麼勇氣卓絕地把自己放飛?
“過兩天,習慣了就好。”
冰兒聽見丈夫的話,心一怔忪,才發現原來是奕雯在說話。她一輩子覺得自己無拘無束,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竟然被兒女拘累,也算是不可思議的事吧?正想自嘲辯解一下,卻聽可心有些慌張的聲音:“我……我沒有不習慣……”冰兒抬眼一望,坐在飯桌上的可心已經是雙頰緋紅,侷促不安地往嘴裡扒飯。原來奕雯不是在說自己!“哦!——“綿延起伏的一聲,似乎洞見一切,正是奕雯嘴裡誇張地發出來的,她得意地準備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冰兒見奕雯還要火上澆油,便用筷子一敲她的飯碗,瞪了她一眼道:“食不語!吃你的!少說兩句,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奕雯平時最怕母親,小時候被打,長大了不怎麼捱打了,但餘威尚在。她吐吐舌頭,對可心做了個鬼臉,埋頭吃起來。可心早早地吃完了,往常都是她主動收拾碗筷,這日卻有些魂不守舍一般,似乎極度想離開,可習慣成自然了,又走不掉,猶疑著在飯桌邊上站著不知怎麼辦才好。冰兒看看她難堪的樣子,對奕雯道:“你也快十三歲了吧?天天三個飽一個倒,一點用都沒有,將來嫁人都嫁不掉!學著以前可心的樣子,以後這些活計你來幹!——可心,你先回去歇著吧。”
奕雯見可心如逢大赦一般拔腳離開了,又吐吐舌頭,笑眯眯道:“好吧,今兒我來收拾桌子、洗碗筷。可心姐姐心裡想著誰,我們都知道!今兒她心裡難過,我替她當差是應該的!”
冰兒在她腦袋上戳了一指頭:“小油嘴!說那麼多話不怕閃了舌頭!你可心姐姐在你小時候怎麼照顧你的?你大約是不記得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奕雯從身後伸胳膊環抱著母親,撒著嬌道:“我沒有啊!如果哥哥沒有聘下阿柔,可心姐姐不是也挺好的?我挺贊同他們這對兒的,叫什麼——青梅竹馬!”
冰兒怔了怔,壓低聲音道:“別瞎說!雪中送炭你從來不做,火上澆油倒是一把勁!油膩膩的手拿開,收拾碗筷去!”
作者有話要說:
☆、野竹林濮上初會
“你說,可心是不是真的對奕霄有情?”冰兒躺在床上問英祥,“可惜她大奕霄五歲!我們都沒有往這上面想過!”
“不是我勢利,他們倆實在不大可能。奕霄喜歡什麼樣的,你還不清楚?可心是個好女孩,但是家裡的往事給她傷害太大,她太沉默了,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奕霄骨子裡喜歡活潑開朗的,還是顧柔更對他胃口——他為了阿柔,真正什麼都肯努力的!”
冰兒嘆息一口氣道:“我知道。只是可心骨子裡倔強,她都二十了吧?早先求親的人還不少,如今已經寥寥了。說了幾次為她結親,提都不能提,一提起就生悶氣——也就這事擺臉子,其他時候都是好姑娘!”
兩人商議著,都商議不出結果,談著談著,話題又轉到奕雯身上:“雯兒也快要十三歲了,有些結親早的女孩子也早該有人來提親了吧?”
英祥道:“有也有幾家,但是沒有配得上我們奕雯的。”
冰兒警告說:“你別寵女兒寵得太過,高不成低不就,別弄得和可心似的!”
英祥道:“不會的。不過奕雯這孩子聰明歸聰明,太狂放不羈、自由散漫,脾氣古怪了些,我怕婆家不夠包容的話,她日後要吃苦頭。女孩子家一輩子,幸福最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