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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的鳳凰山被暮日染紅了半邊。層層密密的樹林雖然大部分葉子已經落得光禿禿的,地上到底還是投下了青色的陰影。山間非常安靜,一聲鳥鳴也不聞,馬蹄踩在落下的殘雪上,聲音沙沙的愈顯林間靜謐。冰兒一身灰鼠毛出鋒的絳紅布袍似乎擋不住寒意,不由緊了緊披著的黑色羽紗面兒呢絨斗篷,裝著趕路般緩緩驅馬,踏進鳳凰山深處。
逐漸變成淡紫色的光線被晚霧撕成了一道道,寒颼颼的逼人骨髓。突然,不知是掛到了什麼,驚起一樹蝙蝠呼啦啦飛向天空,冰兒心不由一顫,又聽見隱隱的狼嚎,她鎮定了一下,朝山谷開闊處走去。
突然,一陣簫音傳入她的耳膜,遠遠的縹緲而來,一時又近在咫尺。那音樂極熟稔,只是她來不及辨別何時何地聽過便被一陣馬蹄驚住,想圈馬躲起來時,已是來不及了,開闊的谷間,她看到一匹黑馬,一個黑衣男子擁著一位藍衣女子坐在馬上,簫音便是從那男子唇邊傳出的。
簫音倏忽斷了。
因為冰兒認出那人正是穆老大;擁著梅禧妹的穆老大也認出了冰兒。兩騎在間隔十來丈的地方對峙著,林風忽地卷著松濤狂響了起來。
“原來是你!”穆老大先開了口,充滿了嘲諷的,眯著眼睛打量著冰兒,“抓了我的人,也敢來我的地方轉悠,你竟不怕麼?!”
他已經知道自己了!冰兒四下一睃,讓心跳平靜下來,滿不在乎地甩甩頭道:“誰的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說成了你的地方?”
穆老大冷笑著看她,眼中殺氣漸盛:“欠了我的債,你逃不掉的!”
“誰欠了你的債了?!”冰兒一邊鬥嘴,一邊估量了一下形式:這是在穆老大的地盤上,或許一聲唿哨便能招來滿山的土匪,她已在甕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