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取月也不明白她來這裡做什麼,半點不像來巡視產業,那臉上的興致勃勃倒像是來踏青,他不顯山不露水的跟著她,且看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啊!」
昨夜的雨水尚未乾透,那半腐爛的落葉泡在溼泥裡,琴羽杉「不小心」鞋底打滑,滑跤了。
鳳取月眼捷手快地扶住她,琴羽杉索性往他懷裡倒過去,或許是她演技太差了,鳳取月瞬間就察覺到她是假摔的。
他被動地抱著她,頓時一個激靈,難道她這是在勾引自己?
這荒謬的想法很快被他否決了。
不可能,身為小五的他,不但聾啞,臉上還有大片醜陋傷疤,更只是個卑微的下人,她為何要勾引自己?可若不是勾引,又是什麼?
「啊!」
就在鳳取月蹙眉思考時,琴羽杉又忽然叫了一聲,隨即驚喜道:「有兔子!」
鳳取月看著草叢的雪白小兔。
山林裡有野兔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值得大驚小怪嗎?他失笑地想,從腰間解下盛滿水的皮水囊遞給琴羽杉,走了半天,她也該渴了。
他正想著要怎麼跟她表達那皮水囊是乾淨的,自己沒用過,就見她毫不在意地仰頭灌起水來,這舉動真不是侯府千金能做出來的,不過他不以為意,反而頗為欣賞她的不拘小節。
惠王府自家的姊妹不說,他常出入皇宮,在宮裡見過不少公主、郡主,在他眼裡,她們一個個驕蠻又挑剔,不知國之將滅,錦衣玉食還不滿意,情緒一來,便打罵宮女太監當發洩,令他多看一眼都厭惡。
「你也喝。」琴羽杉說道,一邊用簡單手勢表達,都相處那麼久了,現在不必小七翻譯她也能知道他的意思,而自己的意思更玄妙了,她只要隨便比一下,他都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殊不知,那是因為鳳取月根本已經聽到了,自然她亂比一通他都能懂了。
鳳取月愣了一下。
叫他也喝?
她可是待嫁之身,竟是連這點都沒意識到嗎?別說是已定了親,就算她沒訂親,一個深閨裡的姑娘也萬不能做這種事。
琴羽杉自然知道這時代的規矩是很厲害的,《紅樓夢》裡,一個沒有主人的繡香囊就能把晴雯給逼死了,可想而知,光是把她喝過的皮水囊給別的男人喝就足以釘她一條不貞罪名了。
但她的靈魂來自現代,知道是知道,卻根本不會怕,因此面對鳳取月詫異的眸光,她只是笑一笑。
「這裡只有我們倆,我不說,你不說,又有誰會知道?不是隻帶了一個皮水囊嗎?怎麼可以只有我喝讓你渴的道理,喝吧!」
說也奇怪,前世她才不能忍受與人共享一個杯子這種事,即便是家人也不行,如今她卻眨也不眨的看著鳳取月,就盼望他能用她喝過的皮水囊。
這邊,鳳取月已收了驚訝眼神,伸手接過她手裡的皮水囊仰頭就灌,端得是豪邁不羈。
琴羽杉心跳加速了。
看著他仰頭灌水那充滿男人味的喉結,她就想到了「間接接吻」四個字,如果水從嘴唇沿著脖子流到胸膛弄溼衣襟那就更鹹溼了……停、停、停!她到底在想入非非些什麼啊她?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對他的肉體有非分之想?要想也是成親後再想才對……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連忙轉身去找草叢裡那隻小白兔。
說也奇怪,那隻小白兔依然在草叢裡,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有些驚恐的看著她,動也不敢動。
「這太可愛了吧!」琴羽杉蹲下去,眯眯笑著,對小白兔引導的撫掌。「來,來這裡,姊姊帶你下山,給你買好吃的……」
那小白兔還是動也不動,琴羽杉正要伸手去抱,一條黑影竄起,轉眼就要落在她身上了,她看清了是一條蛇,驀地一陣心顫頭暈,連叫的聲音都堵在了喉間,竟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老天啊!饒是她來自現代,有現代的脫俗靈魂又如何?看到蛇還不是照樣怕得半死?
電光石火間,鳳取月已閃電般伸手握住了那條蛇,狠狠往樹幹上甩,沒幾下那條斑紋鮮明的大蛇便動也不動了,他才將毒蛇屍體丟到了一邊。
琴羽杉愣愣的看著那已死的大蛇,蛇的頭是三角型的,斑紋又鮮明,便知道這定是尾毒蛇,要是被咬住了,必死無疑。
她這才渾身激靈得後怕,奔去執著鳳取月的手細看,顫抖著說道:「是毒蛇!你的手沒事吧?」
鳳取月正想著要怎麼跟她比手劃腳說明是毒蛇,沒想到她知道,他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