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的騷動。路上不斷有修士祭出法器追蹤,要不是他不停變換著方向將這些人甩掉,還不知事態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溫與朗找了東靈與大夏的一處交界山脈停下來。神識環顧四周,荒山千里,沒有一絲人煙。他在自己身上固好防護的陣法,開啟了只有合道真人才能闢出的“境”。溫與朗扛著死氣沉沉的典小隻,一把扔了進去。
茫茫然的一片昏暗空間,就像盤古未劈天地時的混沌模樣。但又有不時升騰起的白色氣團,帶著金屬性的銳氣湧過來,這便是溫與朗的“境”了。
他從袖中術裡找出一枚上清離隕丹,對於驅除體內魔氣最是管用的。那枚丹藥顫顫巍巍飄進去,慢慢飛到典小隻面前。近乎半透明的丹身裡滿是金光流轉,一看就知道品質不凡。溫與朗用神識操縱著小隻張口,還未等那丹藥碰到她唇瓣,就被黑乎乎的魔氣一擁而上吞噬掉了,猶如碾草芥一般,蝕得連渣都不剩。
這枚丹藥可是整整八階的極品丹藥,居然這麼沒用!溫與朗詫得張大了嘴,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下他可真是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他再次去試探典小隻體內情況,滾滾的魔氣歡快的朝溫與朗奔來,不停侵染他的神識。這些東西猶如瘟疫一般,以很快的速度在溫與朗神識和“境”界內擴散,先前潔白的空間,已漸漸被染成晦暗的灰色。
要知道,這修士們在修行時都會遇到大大小小的各種心魔。有的是因為自身心境影響,有的是由於外界環境造成。心魔纏身的修士需要透過各種方式去度化掉,不然積鬱久了就會入魔。
之前溫與朗在照衍谷學習醫術時,也跟著秦珊見過不少心魔纏身的病人。與浮世軒的師父一起去西漠靈獄拜訪故人時,還見過徹底入魔的狂人……
可是任他溫與朗想貫古今,看遍現世,入魔入得同典小隻這樣乾脆的,也還是第一次見。
因為怕魔氣彌散驚動那些隱世高人,溫與朗就用自己的“境”來裝著典小隻趕路,她散發出來的所有魔氣,全一股腦兜在自己的空間裡,也不知要消化到猴年馬月才能清除,搞不好他自己也得玩完兒。
他不敢再猶豫,確定典小隻這次入魔是照衍谷無法解決的之後,快速朝北地的風宿國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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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晚,天幕低垂,繁星漫天。
風宿觀星殿
淡黃玉色的閣頂上,無數星點透過瑰麗的晶片照射下來,斑駁的光點不斷滑動,又變成了一條條壯麗多彩的軌跡。整個樓閣像一個透色的蛋殼,隱隱看得見殿外的天光。中層刻繪了無數精密的測演算法陣,有序運轉間不斷反射出靈光,牽動著外層的防護靈陣。
就是在這麼一個狹小精細的建築裡,預言出了無數震動華地的訊息。
李博瑜負手尾在大祭司的身後仰面看,那些複雜的星宿弄得他直犯暈,可人家北巫族的老祭祀卻看得津津有味。兩人就這麼痴痴看了半響,那大祭司也是快有半截入土的人,勞神了這麼久,一鬆垮下來就“咔咔”的骨痛。
“哎唷……”
老人家顫巍巍揉著脖頸,疼得連連叫。他迴轉身望著李博瑜,本想叫這晚生給自己鬆鬆筋骨。可那李博瑜只裝作看不見,也皺著眉頭喊痛,小眼睛還一個勁瞥著別處:
他才是最不舒坦的那個呢!來這風宿都許久了,這北巫人還是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說法。也不知是氏族傳太久混了血脈,還是這幾輩巫族人學藝不精。他們支吾了那麼多天,硬是沒能給出結果。
想想他爹,可是隻用了一天就算出天地靈脈異常了。嘖嘖,看來這世家貴族,沒有一點神族神獸的寶物傳世,還是很難混下去的。
當初長門李家與北巫族人有過約定,凡是在華地上測算出能引動天靈地脈的事件,必須由兩家人共同承認,才可公之於眾。要不是礙於這盟定,他李家早就把這條訊息發出去了,還可以從千鶴閣那裡狠撈一筆。
……
想到這,他再次偷偷瞧一眼大祭司身上窮酸破舊的衣衫。都什麼年間了,居然還有世家窮成這樣。堂堂一族的大祭司,身上穿的竟是粗布麻衣,一丁點兒玉器都見不到,連頭上的髮簪都只是一根簡單的木棍子……
唉!真是可悲可嘆!
他搖搖頭,伸手擦擦占星閣中唯一的一把木椅子,腿一鬆,就全身癱坐在上面了。
“大祭司,怎麼樣?你們若是好了的話,我馬上就通知千鶴閣去。”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