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窘境。他忍了忍,還是對溫與朗道:“王家家主和你師父正在趕來的路上,推算時辰,可能不用片刻,他們就到觀星殿了。到時候,你該如何向他交代?”
溫與朗堅定道:“晚輩既已出師,行事憑心,師父他老人家自然會理解的。”
“好一個行事憑心!”
雲老兒滿是中氣的一吼,負手與王喻大步踏進來。溫與朗回身見到自己師父,連忙垂首:
“師父。”
“怎麼,你出了師,悟出了自己道,就不把我們這些老人家放在眼裡了?”
“徒兒不敢。”
雲龍沉沉看他一眼,扭頭對王喻道:“這就是往日我向你說的那個不成器的小徒弟。”
王喻很是嚴肅的將溫與朗好好審視一遍,末了笑道:“往日你向我說起,還不覺得如何好,只當做平常優秀弟子罷了。可今日一見,才真正懂得什麼叫出類拔萃。與之相比,我們王家那些拙笨的弟子,簡直就不能入眼啊!”
雲老兒臉上頓時大有光,彷彿被誇的人是他一樣,撫掌大笑道:“哪裡哪裡,王老弟這就言過了。”
王喻笑眯眯又看他一眼,頷首道:“之前在化劍門見到的大弟子,為人猶如白壁,很是有一番瑤林瓊樹的感覺;而這小弟子就可比擬陽煦,眉宇間俱是浩然之氣……唉!”他搖頭慨嘆:“只能說你雲龍太會教徒弟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實在是自愧不如啊!”
坐著的幾位真人也來插話,句句不離雲龍教導有方,廳裡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一時間笑語不斷。雲老兒被他們誇得飄飄然,簡直飛起,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升登極樂了。
溫與朗為典小隻都快急出了汗,結果他們居然還能閒下來談這些。李博瑜向他投來豔羨的目光,他卻直挺挺立在一旁,好像說的人與他完全沒有干係。
***
占星閣裡,李良平為了典小隻的魔脈一事與大祭司爭執不下。
“大祭司,雖然我們兩門有過約定,但魔脈一事實在是事關重大,由不得兒戲啊!”李良平急道。
老祭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兒戲?說好了的兩家盟定,還不是在你兒子那裡說毀就毀了。若說晚輩年少輕浮也就算了,難道你作為一家之主也糊塗了不成?”
北地人魁梧,縱是白髮蒼蒼的老祭祀,站起身來也要壓李良平一頭。但李良平這人雖然表面陰柔,內心實則十分冷硬。眼見老祭祀動了怒,他譏笑道:“小兒不懂事,大祭司德高望重,一定不會與他計較。只是這次魔脈的測算,我已十分確定。”
言罷他打量典小隻一眼,淡淡道:“若是放在往常,這魔女早就被誅殺了,那還有這些煩心事擾我們兩家交好呢。”
小隻不屑望他一眼,當初被人滿世界追殺的感覺又浮上心頭,再聯想到被易安安使計逼入渡門,曾經任人宰割的無力,讓她屈辱萬分。
“大祭司,您若是無法給出結果。不如就聽我們李家一回,直接將判決交給我,到時候有什麼事,我們老李家負責。如何?”
“不行!”老祭祀怒氣衝衝地瞪著他,“你們李家有白澤血脈相護是不錯,可是魔脈測算豈是由你一家之言就能斷定的。”
如果此次魔脈現世由李良平公佈,李家必將名聲大振,到時候李良平定會藉此事將觀星殿狠狠打壓一番。若是世人將李家視為佔測第一門,那麼各門閥家族每年的佔算事務都會交與李家負責,到時候觀星殿就得喝西北風去了!
他李家打的什麼算盤,大祭司自是知道的。
李良平面色兇狠道:“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理?你們觀星殿給不出結果,難道就這樣一直拖下去?她現在神智尚明,若是交於西漠佛家,說不定還有一線轉機。但要是真的等魔脈徹底覺醒了,最先死的人,就是咱倆!”
大祭司皺眉沉默了很久,滿是溝壑的臉上更顯蒼老。李良平的話似是有所打動他,看來他是想放手了。典小隻真心不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勁,她抬頭望著天花板,實在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任他們擺弄。
“罷了,”老祭祀嘆口氣,迴轉身對著典小隻道:“孩子,咱們下去吧。”
李良平輕輕嗤笑一聲,跟在兩人身後。
……
“諸位真人,大祭司請您們前往大殿相見。”
看來是出結果了,眾人精神一震。特別是溫與朗,招呼也不打一聲,徑直就奔向大殿。
“如何?”公孫常慢溫與朗一步踏進殿來。
待所有人都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