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林菀閉上眼,她與付越林幼時還常常見面,等略大了些,便要避嫌。只有付母偶爾來看她。
付越林比她大上兩歲,算來已過弱冠之年,如真有心要娶她,又怎會在她出了孝,也不聞不問,父母退了親他都不曉得。
“他家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告訴我?”容謙沉默片刻後說,“我去打他一頓,給你出氣。”
林菀彎了彎嘴角,梨渦隱現:“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她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不想容謙看了她的笑,並沒有轉嗔為喜,反而道:“我冤枉你,你不生氣嗎?”
林菀莫名其妙,道:“二郎是我的夫君,我怎會和你置氣呢?”
容謙情緒低落:“不論是在平川鎮,或是在隆縣,甚至是落難的時候,阿菀總是這樣平和溫柔。困於船艙時,我擔心你受驚,還想過後怎麼安慰你。但到了清河鎮,阿菀就又恢復往昔。”
林菀欲言,容謙止住她,繼續道:“阿菀什麼事都憋在心裡,面對我,都是柔順體貼的模樣。我時常在想,你嫁了別人,對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你對我好,只是因為我是你的夫君,而不是因為我是容謙!”
說完,他拂袖而去。
林菀卻沒喊他,而是眼圈一紅,任他走了。
因為她發現,容謙的問題——她回答不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心思
暮色深深,燃了半截的紅燭眼看將熄。夏荷連忙把燈罩取下,剪去一截燈芯,室內又明亮起來。
林菀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移動,最後凝在燈罩上的畫上,不動了。自打中秋她畫了一幅畫之後,容謙每次去書房,總要纏著她去畫畫,過後挑出他喜歡的,親自糊了燈籠,也不管合不合適,全擺在他們的房間。
記得這事被容夫人知道了,還取笑了一番。當時林菀雖然覺得窘迫,但下次還是陪著容謙“瞎胡鬧”了幾次。要不是後來容謙的事情多了起來,顧不上這些“小情趣”,沒準他們屋子的燈具要多的擺不下了。
巷子外更夫的梆子聲隱隱傳來,已經是三更了。見林菀微微出神,夏荷猶豫了下,還是勸道:“奶奶,天不早了,還是歇著了吧。”
林菀回過神,自然也聽到了梆子聲,她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道:“都這個時辰了啊。”
夏荷替她難受。這是第一次見主子兩個吵架,心思簡單的丫頭卻不知道怎麼勸,她跺了跺腳,急道:“二爺也真是的!都這麼大個人了。這麼晚了不歸家,也不使人回來說聲,不是讓人擔心嗎?”
“不是他的錯。”林菀的聲音依然柔和,並沒有久等的火氣,“是我的不是。”她一直安然享受丈夫的呵護,婆婆的疼惜,自以為周到妥帖,結果連丈夫真正的心思都不知道。
可她生母早逝,那時候,她還是個半大的姑娘,母親又怎會教導她夫妻相處之道呢?她如今的的行事方式,還是有賴嬤嬤的耳提面命。
嬤嬤年紀大了,什麼事都看透了。作為後宅的教養嬤嬤,她更多的是教小姑娘們做一個讓婆家挑不出錯的“賢妻良母”。
嬤嬤大概也沒想到,她會嫁給容謙這樣的夫君吧。
名聲並不好,聽起來不著調,卻是真心待她之人……
夏荷心裡更不好受了。她站在房門外,自然聽到了些隻言片語。她自責道:“奶奶,是我口無遮攔,把那個男人的事情告訴了夏芙,害的你和二爺吵架。”她現在連姐姐也不叫了。
“是我和二爺之間的問題,不怨你。”早過了平日歇息的時辰,林菀即便是腦子裡亂糟糟的念頭不斷,睡意卻甚濃。她皺了皺眉:“你回去睡吧,不用陪我等了。”
“那奶奶呢?”夏荷咬唇。
“我也去睡了。”林菀為了安撫她,當真寬衣上榻歇息了。
夏荷趕緊上前給她捻被角,又說道:“奶奶,明天二爺回來了,他脾氣不好,你別再和他吵了,服個軟,他總會消氣的。別想太多了,好好睡吧。“
這丫頭,竟像是個知心長輩在和她說話了。林菀心頭一暖,又被她鄭重其事的語氣逗出了一絲笑意,便輕輕點了點頭。
夏荷不知道林菀笑她,看到被子裡的人同意了她的意見,她方如釋重負,吹熄了燈,回房了。
當然,勸說那話也不是她自己想的,而是她偷聽來的。平日裡,她娘和她爹起了爭端,那些三姑六婆總是這樣勸的。
夏荷提著一盞小燈回了屋。這時候,各房的人都歇了,路上能清晰聽見自己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