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里長大的丫頭,她倒是不怕黑,遠遠看見自個的房間還亮著燈,方有了一絲困惑。
推開門了,才發現早早回房的夏芙還沒睡,點著油燈,在燈下做針線。夏芙的模樣看起來——是在等她?
夏荷想提醒她,油燈暗了,會壞了眼睛。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虧她真心實意的喊一聲姐姐,結果夏芙兩面三刀,背地裡說閒話。
如果是做自己的壞話,也就罷了。偏偏到二爺面前去詆譭奶奶,害的兩人不歡而散,二爺現在都沒回來呢!要知道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以前就是再晚,他也會回來陪奶奶的。
夏荷沉著臉,當沒看見夏芙欲言又止。洗漱完,蓋著被子,背對著夏芙,竟是一句話也沒說。
夏芙坐到她床邊,拍了拍她的肩,軟聲喚道:“夏荷……”
夏荷一回身拍掉肩上的手,瞪著人說道:“別碰我!廚裡的大娘說了,你這樣挑撥,無非是想做姨娘,你怎麼是這種人!?我娘說了——想勾搭別人夫君的,都不是什麼好女人!我不要再和你好了。”
夏芙嘆了口氣:“夏荷,我和你不一樣。”
夏荷哼了一聲,把被子埋過頭,拒絕和她說話。
夏芙真想捂著臉哭一場,她要不是被逼的無法,又怎會自甘下賤!二爺一個白身,根本納不了官府承認的正經身份的妾,不過就是掙上個通房身份罷了。
她盯著油燈跳躍的火焰片刻,到底沒哭出來,洗了洗臉,還是睡下了。
容府的人各有心思,卻都安歇了。與此同時,縣令大人的兒子陳公子,卻頭疼得緊,他和容謙志趣相投,一來二往的,倒真有幾分交情在。容謙出了府,沒找別人,就找他來喝悶酒了。
陳公子看他頗為失落的樣子,也好心好意的想為他排憂解難。但容謙哪好意思說,本來他早上氣沖沖的要出門,想去找那個姓付的麻煩,但是後來又想到,不論這事是真是假,鬧開了都對林菀的名譽有害,又按捺下來,回了東廂房,想問林菀個清楚。
至於去正院,直接當著容夫人面前問,他是想也沒想過的。
陳公子見他嘴嚴,倒是起了好奇之心,他見容謙一個勁的喝,也不勸他,等人喝醉了,他再套話。
容謙才透露出支言片語:“我好喜歡我媳婦,第一次見她,就覺她溫柔可親,可是……她不喜歡我!”
陳公子一愣,他雖不至於是青樓常客,但偶爾也是要去的。和容謙深交之後,發現這傢伙怎麼拉也拉不去,當時就覺得奇怪,甚至還懷疑過這傢伙有什麼隱疾。後來容謙再三保證,自己沒問題,只是不喜歡去這種銷金窟,他才打消了疑慮。
敢情這人不好花姐的風情萬種,而是喜歡小家碧玉?陳公子心裡好笑:“難道,你娶回家了才發現,你媳婦是個母老虎?”
容謙瞪他:“才不是!我媳婦可好了。”他埋下頭,繼續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我不喜歡整日裡忙活外頭的事,但我接過母親身上的事,她鬆快了說我懂事了。可其實我又何嘗不是,想證明是個可以讓人依靠的男人了呢。阿菀……為什麼就不能依賴我,哪怕向我訴訴苦……”
他說完又灌了一大口酒。陳公子沒聽清他的話,便說道:“好了,別喝了,我派人送你歸家。”
“不!我不回去!”容謙反對,“這時候,會吵到阿菀睡覺了。”
陳公子傷腦筋了,早知道不好奇了。三更半夜得陪人喝酒不說,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小二已經催了好幾次要打烊了。要不是看在眼前是縣令家的公子,都要使出武力趕人了。陳公子無奈之下,只得扶了人回自己家。
但願明天,他爹有公事,不然知道他和人‘鬼混’,喝成這樣,不得打斷他的腿。
作者有話要說:
☆、分離
半夜一場秋雨,到次日也未見晴。
夏荷推開東廂外間的大窗戶,一股子冷意直衝進來。她攏了攏領口,想著自己今天是不是穿少了。轉身就從衣櫃裡,取出一套略顯厚實的白底繡綠梅細棉襦裙,預備等會給主子換上。
夏芙在旁邊看著,欲言又止。以前夏荷一個人伺候的時候,因為不懂搭配,都是林菀自己準備每日要穿的衣裳,後來夏芙回來了,便是她做了這差事。今天夏荷不聲不響的接過這活,她對著那張冷臉,倒不好說什麼。
只是這下雨天,外面溼淋淋的,穿淺色的裙子怕是會汙了裙邊。
“夏荷……”夏芙剛開了頭,回頭一見,林菀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