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我打斷了,我大倒苦水,說自己現在被一個叫桃花的女人禍害了。
阿飛看著我,笑眯眯地說:情痴。
老梁翻了翻白眼,同樣說了兩個字:活該。
我急了,我說你們別幸災樂禍行不行,幫我想想轍唄。
阿飛喝了一口酒說:女人其實都差不多,不用太認真的。
老梁更直接了當:靠,天下的好女人多得像螞蟻似的,你丫要給哥們長點臉兒,別一棵樹上吊死,太他媽划不來了;而且,這種忙誰也幫不上,這不是外力所能解決的——不過,如果那個周峰消失了,你丫沒準能拿上號。
現在想來,老梁真夠烏鴉嘴的,他提到了周峰,偏偏在我們結完賬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就撞上了周峰。
我們三個正要上車,身穿便衣的周峰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就跟我握手,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說:剛吃完飯吧。
面對這個情敵,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勉強笑著說:啊,是啊,真是巧啊,你今天休息啊?
周峰並沒有回答我,他的視線轉移到阿飛身上。只見他擰起兩道劍眉,似乎在苦苦回憶什麼。
這場愛情如狼似虎(65)
阿飛已經鑽進了車裡。老梁將車從泊位裡倒了出來,開到馬路牙子上。我言不由衷地對周峰說了聲再見,就拉開車門上了車。透過窗玻璃,我還看到周峰摸著下巴,一副心思不寧的樣子。
在車上,阿飛問我那個人是誰,我就說他就是桃花的男友,周峰,市局的刑警。阿飛哦了一聲,沒再搭腔。老梁扶著方向盤,倒是樂呵呵地問我:如果咱們車上有一管獵槍,你有沒有種對著他來一下子?
歸根結底,我是個安分守己的良民,就算手裡有枚愛國者導彈,恐怕我也不敢“來一下子”,因此就嘆了口氣說:我不敢,那種事屬於黑社會的範疇。
說這話時,我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副駕室裡的阿飛,發現他的臉上似乎掠過一絲陰鬱。
車子將要拐上四環時,阿飛問我準備在哪裡下車,我猶豫了一下說:直接去你們廠吧,今天反正沒啥事,我想去你們那裡參觀參觀。
阿飛哦了一聲,未置可否。老梁則興奮地說:好啊,歡迎,二百萬的裝備,到時保管讓你嚇一跳。
阿飛和老梁的彩印廠設在田村西黃莊一個小山泡上,車子上去還得爬一條頗有高度的水泥嶺。到了山頂,就能看到一排兩層的紅磚樓,周圍砌起兩米左右的圍牆,牆頭上插著碎玻璃,還拉了五六道鐵絲網。瞧這陣勢,還真有點深宅大院的感覺。
車子駛進大院,我剛拉開車門,從後面就撲上來兩條黃色的大狼狗。我腦子嗡的一聲,正要退回車內,卻見兩條狼狗向前面走下車門的阿飛撲去,趴著他的肩頭上伸出舌頭亂舔。阿飛笑眯眯的在它們的頭頂拍了兩下,狼狗就搖著尾巴跑開了。
老梁和阿飛領著我先在廠房裡轉悠了半天,然後領到二樓寬敞的業務室裡。老梁坐到辦公桌後面的靠背皮椅上,轉了兩圈,不無得意地對我說:怎麼樣,環境還可以吧?喂,小子,我們現在的業務正在擴大,如果你有興趣,我們還是虛位以待的。
我還沒表態,阿飛就搶著說道:樑子,人家現在是大報社的記者,怎麼會瞧得上你這私營企業呢?
我苦笑著說:呵,都甭損我,你們是老闆,我是打工仔,根本沒法比。
三個人又說笑片刻,忽聽樓下狼狗瘋狂地吠叫。阿飛快步走到樓道走廊裡,往下一瞧,臉色當場就變了。
樓下院裡停著一輛黃色的出色租車,周峰正在詢問一名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女工,見我們三個在樓道里現了身,就揚手打了個招呼,然後快步往東側的鐵板階梯拾級而上。
周峰顯然是跟蹤而至,我心裡驀地緊張起來,隱隱感到事情不妙。老梁迷惑不解地問我:這個人怎麼回事,是不是找你來的?你丫沒動過他女友什麼吧?
我沒理他,只是留意阿飛的反應。隨著樓道階梯腳步聲越來越響,阿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褲管晃了晃,似乎就要跑路。
周峰很快上了臺階,出現在走廊一頭。只見他大聲說道:哥們,別走,找你們談一點業務,用不了幾分鐘。
阿飛微微低了低頭,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很快抬起頭,臉上鎮定了許多,笑眯眯的衝周峰說:好啊,歡迎。
周峰走近後,掃了我一眼,也沒打招呼,只是對周峰說:耽誤你幾分鐘,你……
阿飛面帶笑容地說:屋裡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