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顫聲,“榮兒…這是我兒的長命鎖…”
陳皇后專注地盯著她,極有耐心地欣賞著她變幻的神情。忽然凝眸,厲色濃重,“溫氏,你平素如何爭寵獻媚,本宮都可以不咎,但這回,你將主意打到太子頭上,實在太愚蠢!你身為人母,應該明白那種滋味。”
溫貴妃說的對,她的確不能做殘害皇嗣的惡事,但這個女人既然禍心已起,必要斬草除根!溫貴妃,留她不得。
鴆毒再次遞到溫貴妃眼前,這一次,她沒有反抗。
就像是丟了魂的行屍走肉,從床榻滑落到地上。
安平姑姑拿來紙筆,“溫貴妃請書。”
不知過了多久,溫貴妃含淚寫完最後一筆,安平姑姑面無表情地拿起她的手指,刺破,重重按在伏罪書上。
“呵呵…”慘然森森的笑意從她嘴角溢位,溫貴妃走到近前,高揚起臉龐,“陳婠,你真可憐,做了一輩子皇后,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一絲寵愛。你活該抱著鳳冠獨守空房,到老至死!”
“那麼,你就帶著皇上的寵愛安心去吧,下輩子一定要活的明白些,莫把情愛太過當真。”
溫貴妃端起酒杯,“記住你今日承諾,否則我死後必化為厲鬼,纏的太子無一日安寧!”
皇后斂袖轉身,定步朝外走去。
殿門關閉的瞬間,她似乎聽到溫貴妃在喊,“陳婠,若有下輩子,你也要活的明白些,莫把權勢太過當真!我永遠可憐你…”
夜風驟然而起,盛夏的夜,竟也會有絲絲涼意。
“娘娘,你今夜如此作為,只怕會將陛下推得更遠了…”
陳皇后宛宛回盼,容顏如冰,話語如刀,“早在他封我後位的那天起,我們之間就已覆水難收了。”
當初,不是沒有過恩愛繾綣時,東宮裡的日子也有舉案齊眉的安好。
只是不知何時,大約是入了皇宮,太子登基帝位,他們分別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兩人開始。
那些恩情愛意,便被日漸催生的權勢所遮蓋去。
有美人送入宮闈,皇上愈發忙碌,不再日日過來陪伴。
而陳皇后也有了自己日漸豐滿的羽翼,她要開始為自己的兒子籌謀,為整個陳家籌謀。
“可是陛下他對您還是有情的…”
若無情,那後來甄選入宮的女子,為何總會有些和陳後相似之處?
“有情無情,本宮早已不在乎。”
“聽奴婢一句話,娘娘您為何不能順著陛下一次呢?他是天子,龍鱗不可逆的太過…”
陳皇后打斷她,“誰敢傷害太子一毫,本宮必還她百倍。命人連夜將伏罪書送去行宮吧,本宮累了,擺駕回宮。”
第二日,御駕提前回宮。
皇城之外隱隱有流言穿出,皇上最寵愛的溫貴妃身轂。
直到七日之後,一道聖旨才遲遲昭告:溫貴妃身染惡疾,病夭,准以厚葬。
封其子為臨滄王,遠赴封地。
……
周圍景象突然天旋地轉,她掙扎了幾下,卻無力轉醒。
耳畔又傳來他的聲音,“陳氏,你太令朕失望。朕面前的皇后,竟還是當初那個溫婉可人的陳婠麼!”
他喚自己陳氏,再不是當初的婠婠。
“陛下可曾聽聞,為女則弱,為母則強。臣妾為保太子,不曾做錯。”
“在你的心裡,就只有太子?你非要將朕逼至如此?”
陳皇后沉默不語。
皇上怒意滔天,上前扳起她的臉,冷笑道,“好,陳婠,朕成全你。即日起,皇后幽閉椒房殿,永不得出。”
從冷宮破敗的高牆外,只能看到灰藍的天幕,像一面荒草地,鋪天蓋地而來。
陳婠以為,皇上不過是一時怒氣,氣消了便會放她回宮。
因為他早已習慣了自己的善妒,從前的美人如流水,並不見皇上放在心上。
舊人沒了,新人進來便是。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
冷宮依然寂靜,除了送飯的宮人,再無人問津。
期初的念想,漸漸涼透,變成了刺骨的絕望。
安平也再不曾出現過。
月月年年,年年歲歲,冷宮裡的荒草枯榮了多少回。
再記不清日子,只有聽到太子音信時,似乎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
陳婠驚厥坐起,汗溼了錦被。
窗外月色華然,清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