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把整碗麵吃下去,青羽自己也跟著吃了。烏大娘收拾著碗筷,忽聽一聲冷笑,“這裡倒熱鬧。”抬頭,見是嘉,穿件紅衫,披個黑地折枝暗花百蝶紋素緞褙子,蹬在門檻上,睨著她們,臉上似笑非笑的,意思不善,“我倒不知道結夥吃飯這麼有趣。”
依依忙跪直了,烏大娘不敢說話,收拾東西下去。青羽也跪下道:“青羽去拿了扇子,確實壞了,這才知道坊主的先見之明,因此回來向坊主認錯。青羽不爭氣,以後要更用心才是。”
“知道錯了,那就回房吧。”嘉冷冰冰地道,“你那房間又沒跑掉。”
青羽一急,直接磕下頭去,“何家扇坊,還求坊主幫忙。”
“我說話一定要重複這麼多遍?”嘉不耐煩轉身,“我做我的扇子,你要學,就跟著。要有其他心思,自己攪弄去。”青羽還磕頭,她已經走了。依依看看四周沒人,拉住她,“我跟你說的呢?去了沒?”
“去了……”青羽道,“不過我不太懂,他好像……”
“你去,聽我的!”依依推她一把。青羽呆了片刻,也不在引秋坊中多留,咬牙邁步出去,外面天已黑了。
青羽沒有注意宵禁,但巡邏的軍士們注意到她。她走出一條街後,他們把她堵住了,“什麼人?”
“引秋坊的青羽……”青羽也不知道自己還算不算引秋坊的人,全憑習慣才這麼回答。她依稀認出軍士中的一個,就在這一帶經常走動的,跟她打過好幾次照面的軍士。她不禁特別懇求地望著他,希望他能給自己解圍。
這人躲到了同伴後面,他家裡也有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看到青羽這樣子,他很不忍心,但吃了官府這口飯,就要有本事把不忍心轉化為忍心。他沒學會視而不見,至少學會轉過頭躲起來。
“到哪兒去?”他的同伴繼續粗聲粗氣質問青羽。這種粗野的聲調,也像制服與刀刺一樣,是他們標準配備的一部分,從入伍起就必須掌握的,彷彿不如此不足以震懾敵人,或者是那些比他們低一級的市民們。
“我……”青羽糟糕的迷糊毛病,又在這時候犯了。何家扇坊、謝扶蘇、還有云水坊,都在她腦袋裡晃來晃去,她說不清自己要去哪兒,也說不清要去幹什麼。
“跟我們走。”軍士乾脆利落地來拉她。
“我回去好了……”青羽回頭,引秋坊的門從這個角度已經看不見,但夜色裡,她能見到一方顏色特別淡的青石板,一旦走到那裡,離門口也就只有五步之遙。
“跟我們走,違反宵禁的人都要到衙門接受問訊!”軍士的手已經拉到她的手臂。
“哎,你在這兒!”明朗朗,是一聲驚喜的招呼。有輛小馬車從後頭趕過來,車簾子掀開,探出那張臉,是個春日般的漂亮少年,不知為什麼,這短短時間裡,生生瘦進去一圈。青羽驚喜道:“秦少爺!”轉而又擔心,他這時候怎麼也在外面跑?別一起被抓進去才好。
¤╭⌒╮ ╭⌒╮歡迎光臨
╱◥██◣ ╭╭ ⌒
︱田︱田田| ╰……
╬╬╬╬╬╬╬╬╬╬╬╬╬╬╬版 權 歸 原 作 者
。
… 手機訪問 m。
靜取蛙聲懶閉窗(6)
抓進去會怎樣呢?她其實也不太知道。棲城這麼多年裡,除二十年前據說捉拿反賊,宵禁過五天之外,再沒有過這樣緊張局面,那時青羽都還未出生呢!但就是不知道,才害怕了。她想:也許關人的那個地方很糟糕?也許會跟些“很不好的人”關在一起?到底怎樣的人算“很不好”,她也不太能想象出來,不過民間傳說裡,總是不乏那種人了。
於是青羽特別擔心地瞅著秦歌了,“秦少爺,你怎麼出來了?”
“我有事。”這件事一定是特難辦的事,讓秦歌俊俏的臉兒板了一下,幾乎快成棺材板了,眉毛也烏雲一樣掛了下來。幸好看到軍士們警惕的眼神之後,他還能想起最要緊的——從懷裡掏出一塊通行令符。
宵禁來得突然,許多商人在外奔走,太陽落山前未必能回家,於是官府發了些令符給靠得住的大戶商人,方便他們行走。秦歌拿出來,揮了揮,指向青羽,“她也是我的人。”
他的舉止裡,有一種富貴出身的驕傲自信,又有種從小撒慣謊的壞小子才能靈活掌握的真誠坦然,這種儀態在歷朝歷代都有所向披靡的效果,軍士們問都不再問什麼,就放開了青羽。
青羽帶著死裡逃生的感恩心情,一腳踏上馬車板,後頭忽一聲,“什麼人?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