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準準削下一個中年人頭上的一根白髮,而不會傷及其他黑髮。雖然很久沒有使劍,但他的劍心還在,於是隨便拿把刀,都不會有什麼區別。纖細綿長的竹絲,就在他手指下形成。
“我可以用它們編一把扇子,然後用先生的名字給它取名。”青羽喃喃,“這話好耳熟,像是誰說過的……你不會突然離開,也不會突然變得很兇,是不是,先生?我害怕,那樣太悲傷。”
晚霞靜靜在窗臺上盪開,竹絲綿長似情人的相思。謝扶蘇說:“是,我答應你。”
河漢幾時渡(1)
何家扇坊的模樣已經改變了很多。
門廊還是那個門廊,舊屋還是那個舊屋,椽梁也還是那個椽梁,但看過去,就是不一樣了。像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洗髓伐了筋,不必另施鉛粉,氣度都自然不同。
其實,也就是那些散亂的木屑竹屑都掃淨了,邊角碎料不再隨處亂丟,架子上的陳年舊穀子,一樣樣翻揀過,該丟的丟,該留的則歸總後貼上標籤登了簿子放好。工作處所與儲藏間全擦抹得乾乾淨淨,連最粗的物料都遮起竹簾擋灰。此外,蛛網自然是要清理掉的,雜草也全給拔了,曬乾引火,這般打掃好之後,房間彷彿都比原來大許多,明明添制了不少扇料與工具,卻還能另空出一間來,專門給謝扶蘇作診所。
“謝先生,您怎麼搬家了呀?”病人來看他時,這樣問。謝扶蘇儘量保持溫文爾雅地微笑,卻連腮幫子都在抽搐。因為他的耳力不幸太好,清清楚楚聽到後面幾個小孩跟鐵生說:“這個杯子好像沒洗啦!”“洗過了!”“哦,那肯定是茶葉摘下來時就沒洗乾淨咯?不然水怎麼會這麼渾啊!”然後女人的聲音響起來,“你們讓開!我要把這個端給謝先生跟他的主顧!”“三娘,你手指浸到茶水裡啦!”“你個小崽子!從哪個腸子裡爬出來的,這麼窮講究?”
是啦,她們已經習慣不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