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整個院子裡裡外外,忙得像戰場。
生活本就是這樣,要麼拿出打戰的勇氣,遇壕溝跳壕溝、遇碉堡炸碉堡;要麼到陰溝裡腐爛掉。也有些人一生順遂,至死不遇見任何戰役,那是他們福氣。而青羽,她是勇敢地跳進任何一道溝裡,然後把陽光都帶進去的。
“我去引秋坊找你,你坊主說你可能在何家扇坊,所以……”秦歌看著這張烏漆抹黑的臉,終於把旁邊的事先丟開,跳腳道,“你糟不糟蹋自己啊?這成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青羽袖子早撩得高高的,就拿手臂隨便往臉上抹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臉肯定髒了,但是,為勞動而髒,不丟人。晃著兩手、只知道怨天尤人,那一種才丟人。
“你你你,你是這家的私生女,還是你欠這家人的錢?”秦歌一迭聲地問。大寶他們烏溜溜的眼睛直盯著他看,青羽怪臊的,只好將他拉到旁邊,把來龍去脈又說一遍。
“救扇坊?你當你是仙女下凡呀?”秦歌這麼理想主義的少年都開始翻白眼,“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先把材料理清爽,把老樣子的蒲扇做出來,賣掉,以後再想辦法。”青羽說完這句,又笑著道,“你知道坊主曾經問過我一句話嗎?”
“什麼?”
“她說:你覺得扇子是個什麼東西呢?扇涼風嗎?還是擺設呢?我到現在也不能想通:扇子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是蒲扇,它材料比較普通、製作比較簡易,大多數做工、種田的人們,勞累煩熱了,拿著它扇一扇,不要多麼花俏,只要輕便、結實。老先生加的竹骨,我到現在也沒想通道理,所以很多人大概也想不通吧,所以他的新扇不好賣,連扇材料的成本都虧進去收不回來,這就是道理了。”青羽伸個懶腰,“既然如此,先叫他們按老法子做好扇子賣掉,把眼前的債還上,以後再慢慢說吧!”
秦歌看著他們,無話可說。用這種笨辦法想救一個作坊,而且是負擔如此之重的作坊,怎麼可能?頭疼!他齜牙,總算想到個兩全齊美的主意,“我有事託你,你要幫了我,我能給你一大筆錢——我零花錢只偷得出幾兩銀子,可你這事要辦成,我媽能出幾百兩。你看怎麼樣?”
這時節,普通白米九百多錢一石,一個健康的幹活男子放開肚量,大約個把月能吃掉一石,幾百兩銀子,可供幾十個人吃幾十個月,何老頭兒欠下的、幾乎把全家壓垮的債,也不過二兩銀子而已。窮人家跟商人家的差距,就有這麼大。青羽不覺心動,“你要我做什麼事?”
“我……”秦歌眼圈紅了,抓著青羽,“你要救救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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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詩成酒醒後(5)
救?若是生了病,豈不是要找謝扶蘇才對?秦歌這麼沒頭沒腦地說話,誰聽了也不明白,更別說青羽了。幸而他後頭就說明白了:原來自他下山後不久,他爹的心就野了,他娘覺察出不對,吵了幾次,他爹索性不再住在家裡。後來才知道,原來他爹迷上的那個女人,是嘉坊主!他爹甚至想休了他娘,改迎娶嘉坊主進門呢!
嘉向來對人不假辭色,怎的忽然跟一個土財主勾搭上?秦歌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老爹沒這種魅力,抹著汗道:“宵禁那夜,我就是去找爹的,結果沒成。你娘一定是怪我娘欺負過你,所以在我爹身上算賬!求你去說說,放過我爹吧!”
青羽本能地反應道:“她不是我娘,是坊主!”第二句便是,“怎麼可能為了我報仇,做……做那種事?”再想一想,臉氣紅了,“什麼叫‘放過你爹’?如果你爹真的喜歡我們坊主,是他的問題,難道是我們坊主的錯嗎?”
她護起短來,像只小母雞似的,但心下也覺慌神。忽瞥見秦歌袖口露出半截手腕,上面有個傷痕,竟似乎是牙咬的,而且宛然新鮮,“這裡怎麼回事?”
秦歌臉一紅,放下袖子遮牢手腕——昨晚那斗篷少女劫他去後,把斗篷帽子放下,果然是小羅剎,姣好容顏心事重重,難得靜下來後,有種奇異的美,月光下站了半晌,忽道:“你心尖上那個姐姐,我實在想殺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