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4)

得眼前發黑,素日纏身的頭疾復發,腳下踉蹌了幾步,若不是祁帝步子快,想來此刻是躺在了地上。祁帝看了看面帶青色的愛妃,又想到了身中奇毒的鳳水問,嘴角也是一片慼慼然:“盧御醫,你可知誰能救孤的皇兒?”

盧逸初一邊懸絲診脈,一邊措著詞回答:“陛下,或許微臣的師傅能解,”他按了按心,繼續開口道,“貴妃娘娘只是急火攻心,待微臣開一劑藥,喝下便好了,只是……只是以貴妃娘娘現在的身子,實在是不易再受刺激。”

三十四,畸形的土壤也能開出愛情之花

祁帝抱著蕭皇貴妃的身子,伸手拂去了貼在她額角的一簇發,發現她雖然敷著一層粉,然而歲月卻已經淌過了她的眼角,留下了一些痕跡,雖然身為貴妃,然而,他知道,自從燕燕嫁入宮中之後,便過得不好,謝皇后雖然表面上對著她客客氣氣,暗地裡卻不知會使出什麼詭計刁難她,後宮中爭寵的手段他不是沒有見識到過,在他還是四皇子的時候,那些個母妃為了爭奪雨露恩寵,使盡萬般的詭計,甚至會在那些個花花草草中落毒,現在他當上了皇帝,卻也是不得不為了平衡朝堂的勢力而娶那些個人的女兒安置在宮中,雨露均撒,而燕燕她卻總是笑意吟吟地為他煎一爐溫熱的茶,等著被國事家事纏身的自己,時時爐子中的沸水都滾出了沿,都不能見到自己的影子,而她卻不發一言地倒掉爐子中的水和茶沫子,重新開爐煎茶,日日不斷,而他卻需要遵從祖訓,不能讓心愛的女子椒房獨寵,一個月裡總要歇在不同妃子的宮殿裡,也不知道燕燕對著悽清的夜色倒了多少茶沫子才能使得衍盈殿中隨時都溢滿了茶葉的清香。

“盧卿是否能有法子找到顧神醫?”祁帝緊了緊手臂,將心愛的女子圈在懷中,聲音透著渴切之色。

“微臣自當竭盡全力,只是師傅行蹤不定,時常飄蕩……”盧逸初皺著眉頭,很是為難。

“盧卿,但凡有那麼一絲的希望,孤總是要治好皇兒的病的,不然,孤失去的不是一個兒子,而是一個……家。”

盧逸初有些震動地看著面前的祁帝,想不到在這爾虞我詐的內宮之中也有一份愛,雖然與朝政滲為一體,糾纏不休,然而不可否認,此刻的祁帝卻是真心愛著這個蕭皇貴妃的。

他只是俯下身子,然而那些保證的話語卻是如鯁在喉,吐不出來,師傅閒雲野鶴慣了,此刻也不知道帶著師孃瀟灑肆意在何方,或許找到他前,七皇子已經薨了,再退一步,就算是找到了師傅,以他那個性子,未必會樂意進宮來,不然他也不會在接到祁帝的口諭,宣他進宮中給蕭皇貴妃診治頭風后還大搖大擺地往深山老林中跑,是以盧逸初肯本就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祁帝對著盧逸初的反應倒也在預料之中,顧摩粟平生最討厭的地方只有兩處,一處是煙花酒肆,另一處便是這能吞噬靈魂的皇宮。

“盧卿不必憂心,孤相信顧神醫定有醫者之憐愛之心,”祁帝竟是開口安慰了一番盧逸初,然後硬了口氣,“今日之事若是向外傳出一個字,孤定當誅他三族。”他的眼風掃視了一圈烏拉拉跪了一地的御醫太監和宮女,帝王威儀一覽無遺。

再之後祁帝只是溫柔地將昏厥在他懷中的蕭皇貴妃抱了起來,慢慢地邁開步子,自東西兩側的花梨木透雕喜鵲登梅落地罩和花梨木透雕藤蘿松纏枝落地罩中穿過,一旁候著的貼身伺候了祁帝近四十年的太監馮智玳見勢便撩起了垂在門口的幔簾子,弓著腰板,將頭貼在胸前。盧逸初還是維持著附身的姿勢,銅鶴爐中有一抹白色的眼旋出,年輕的御醫透過這層朦朧不切實的薄煙,似乎看到了只屬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光陰故事,只是,卻萌芽著床在了養料最為畸形的宮殿中,他決定要盡一個臣子的職責,等幔簾子重新落下,阻隔斷了那個男子懷抱著珍寶的景象時,盧逸初緩緩地站起身子,走到鳳水問的寢殿,還未到弱冠之年的皇子安靜地沉睡著,整個身子陷在柔軟的錦衾中,面色柔和,盧逸初將手指搭在了他的脈搏上,靜下心來再診斷了一番,結果卻又一次沮喪,他甚至連毒性是寒性還是熱性都無從知曉,於是便只能將鳳水問的手塞進柔軟的被子中,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他轉一個身,便看見飾著萬字團壽紋步步錦支摘窗被風吹開了一條縫,冷澀的風便從那裡源源不斷地鑽進來,盧逸初跨著大步,卻是放輕了重量,走到窗前將栓子重新插入了銷中,沒有發出一絲的響動。

炭爐子中飛躍出一點紅色的火星,不一會兒便化成一粒細小的灰塵,看不分明,圓腹圈足細長頸子的霽藍釉描金花瓶中插了一支仙客來,開得熱熱鬧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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