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裡面要不了一分鐘,便會全身大汗淋漓,毛孔盡皆張開,說不出的通體舒泰。
面積這麼大的一間桑拿房,硬是被勤勞可愛的葉菁姑娘給捯飭得滿屋白氣瀰漫,豆蔻坐在白霧裡面,若隱若現的,那副冷冰冰的表情都被水汽隔得不甚清晰了。
被水汽蒸熱了的豆蔻,身上原本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冷氣場總算淡薄許多。
捲翹而濃密的眼睫毛尖兒上掛著一溜細小水珠,眉毛上也有一層白白的水霧,長髮隨意披瀉而下搭在飽滿玉潤的胸部兩邊。
肌膚白淨而緊緻,與黑髮相互映襯,如同白玉脯垂掛了兩溜黑瀑布一般,美得簡直就不像個凡人。
她的氣質本來就是那種極其清冷的型別,這麼端莊安靜地坐在水霧中,讓葉菁產生一種錯覺,彷彿豆蔻是一個美麗而潔淨的道姑,垂目清婉,嫻雅而淡然,周身上下沒有一絲煙火氣兒。
這個妹妹,真漂亮!
葉菁由衷地在心裡讚歎著,無數次感慨幸好她的傷疤都在背上腿上火胳膊上這種略顯隱秘的地方。
如果那張潔瑜無暇的臉頰上有一道傷疤,可真就讓人心疼死了。
內個……姐姐疼惜妹妹,就是這樣的感覺麼?
葉菁很歉疚地覺得,自己真的太不懂得親人之間應該如何相互關照呵護。
雖然她不是單蹦兒著長大,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個嚴厲卻又慈祥和藹的爺爺照顧著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
並且把葉氏一脈傳承了好幾輩兒的正義之氣完全傳承給她,使她懂得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小事情可以犯糊塗,大事兒上卻絕對要遵循原則。
儘管爺爺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可畢竟大多數時候,爺爺還是以嚴厲居多。
從小被拿著當成兵蛋子一樣的訓,原則性的要求是在太多,又是隔輩兒親,再怎麼血濃於水,畢竟女孩兒家不能什麼話都可以跟爺爺說,某些方面的隔閡是避免不了的。
跟陶甜甜、王豆豆在一塊兒時那種感覺就不一樣,暢所欲言,什麼厚臉皮的無恥話都能說得出口,當然,心理遇到什麼困惑了,也完全可以毫無顧忌彼此交流。
葉菁覺得,既然辛博唯說了豆蔻是她的親妹妹,那她應該要像跟陶甜甜、王豆豆在一塊兒時那樣跟豆蔻相處。
豆蔻比她小,她應該要多多照顧豆蔻才對。
芬蘭人堅信,桑拿浴能治療一切身心問題,假如一個人的痛苦不能夠被桑拿舒緩,那肯定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芬蘭桑拿比國內溫度高出許多,不過豆蔻貌似耐受力極強,始終端坐不語,周身肌膚都蒸紅了,也沒見要衝淋浴的痕跡。
葉菁周身大汗淋漓,實在有些熬不住。
於是從木凳上站起來下到地面,用放在水盆裡的樺樹皮蘸涼水,劈劈啪啪拍打身軀——這個是木屋別墅的老闆告訴她的,據說也是芬蘭浴的一種傳統專案。
灼熱得快要被融化掉的身體,被冰涼柔韌的樺樹皮拍打著,是火山與冰泉的碰撞,冰與火極端的碰撞刺激,產生出一種飄然若仙般的舒泰感覺,在葉菁周身瀰漫開來,她舒服得幾乎忍不住想要哼哼幾聲了。
恍然間萌生出一種不該萌生的邪惡醒悟——難怪會有“S。。M”這種匪夷所思的怪異玩意兒產生,敢情爽到極致時抽打身體,竟然會將人帶入如此不可思議的暢快境地!
不過那玩意兒畢竟沒嘗試過,目前也沒興趣嘗試,況且跟蒸桑拿完全屬於兩種範疇,到底感覺是不是一樣的,尚且有待考證o(╯□╰)o
葉菁默默為自己的不純潔感到羞恥,丟下樺樹皮,瞅一眼窗外的雪窩子,琢磨著要不要推開門一頭扎進去降個溫!
在芬蘭,蓋房子時一定要建造桑拿房,這是芬蘭人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習慣。
桑拿房是芬蘭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個重要部分,不僅家庭,就連工廠和企業,甚至國家議會開會間歇時,諸位議員也習慣於去會議室內必然準備好的桑拿房內消遣休閒。
據說有很多議題便是這樣在桑拿房中達成共識的,芬蘭的一位國會議員曾經說過一句流傳頗為廣泛的話:“赤。身裸。體時作出的承諾更可靠,因為那時大家的保護意識都比較低。”
所謂赤誠相見,大抵不過如此罷了,那位議員將Z國這句傳統成語倒是闡釋得比較通透易解!
猶豫片刻,葉菁到底還是沒有芬蘭人那種火灼火燎之際跳進雪窩子的勇氣,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畢竟是外來客,本土人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