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煤倉,那地方黑且髒,也就只要小氣的日本會賣這種票,陶成章不但不嫌,把手上的三等票給退了,帶著鋪蓋樂呵呵的進了煤倉。一路到日本。又是和那些鍋爐房的鍋爐工關係挺好,沒事幫著他們剷煤,最後連飯錢也是省了。那些鍋爐工打飯的時候也給他帶上了一份。
復興會能吃苦的人很多,但是在入會之前,就能這麼吃苦的人卻極少。都是秀才舉人有身份的人物,做什麼都是要講尊嚴面子。三等倉大家都不敢坐。更何況那四等艙。
楊銳一提陶成章,諸人都停了下來,王季同道:“煥卿幹這個是能幹好,但是他性子太激烈了,還是要有一個溫和一點的相搭配才相宜。要不然,對百姓收稅我怕他太軟,對士紳還有富戶收稅我又怕他太硬。真要是碰到為富不仁還逃稅計程車紳,他有稅務法庭在手。真說不定他會殺了那些人。”
“那就可以加一條規定,逃稅不管多嚴重。都不要判處死刑,真要逃稅逃多的,那可以使勁罰款。”楊銳道,“大家可不要誤會了,以為國稅局像以前的酷吏一樣,其實國稅局不是我們想象的那般可怕。沒錢的或者沒有達到最低納稅線的貧民,只會喜歡國稅局而不會討厭國稅局,因為國稅局做的就是劫富濟貧事情。窮人喜歡它,富人則懼怕它,但富人再怎麼懼怕,他們也只是肉疼而已,不會真的拼命。我們真正要擔心的,還是稅款收上來之後,是不是落到了實處?是不是起到了作用?”
說到這裡,楊銳看著虞自勳道:“自勳不是要去督察院嗎,這就是你以後的事情了。一個收錢,一個用錢,兩個地方都是國家的重點。要想強國,那就一定要有錢,現在海外賣債券,之後國內整治滿人,整治貪官,整治鹽政,都是為了錢。而廷尉府除了用法律保證民權之外,更重要的就是監督官員不亂用錢,貪汙不可怕,錢還在,濫用才是最可怕的,錢只變成一堆沒用的死物,更要再花一大筆錢才能善後。”
“那竟成,真要按照你說的建立這樣的國稅局,一年能收多少稅?”虞自勳道。
“稅收的大項一為農稅,二為鹽稅,三為關稅和厘金,四為官業收入。農稅本是第一大項,但是去年滿清的稅收超過三億兩,農稅也只有五千萬兩,只佔百分之十七,這裡面是有問題的。以前農稅只有兩千多萬兩的時候,海關的赫德就說過,印度每年農稅有一億兩,但它的耕地面積只有中國的一半不到。他說的雖然不全對,但是意思是這個意思。全國耕地我們調查下來,大概在十一億畝到十二億畝之間。平均畝產在兩百二十斤,每百斤糧食的價格在一點五兩,那每畝的產值在三兩,整個農業的產值在三十三億兩到三十六億兩之間。
再就是稅率,以前,把所有和農業有關的地丁銀、漕糧之類加起來,每畝徵收兩百文,當時白銀價高,銅元也沒有貶值,一兩合一千六百文錢,但當時糧價卻只有一兩,一畝地的產出也只有二兩,兩百文除以三千六百文,稅負是十六稅一,百分之五點五;現在呢,雖然產出每畝是三兩,但白銀銅元貶值,銅文增值,一兩合八百到九百文錢,稅率在十二稅一左右,百分之八點三。除了這些還有亂七八糟的捐稅、例行的草鞋錢之類,更增加了不少負擔。
我們現在的策略是去除苛捐雜稅,再去除佃戶地租,稅率高一些就定十二稅一,低一些就定十五稅一。按農業產值三十四億算,那麼農稅理論上可以收到二億八千三百萬兩,實際上打八折就是兩億兩千多萬兩;如果收的輕些,十五稅一,那麼就是一億八千萬兩。如此看來,農稅定在兩億兩問題是不大的。但是前提有兩,一是土改,二是增官。”
楊銳不想把實現農稅的兩個前提展開討論,說完農稅,快速的切入鹽稅。“每年的鹽稅是多少,國會沒有單獨列項,只是把鹽茶合併統計,去年兩項收了四千六百三十一萬兩,但按照我們查證,去年上繳戶部的鹽稅為兩千萬兩,地方截留的在兩千三百萬兩,整個國家的鹽稅在四千三百萬兩左右。而用鹽的數量,有數字記錄的官鹽銷售量在兩千七百二十六萬擔,但私鹽的數字,只會比官鹽多,也就是說,每年的食鹽銷售在六千萬擔左右。
鹽稅的稅率,之前每斤加價兩文,每引只要八錢多銀子,而現在屢次加價已經翻了十幾倍,每引的稅率高在十二三兩,低則在七八兩,再加上官吏的盤剝、鹽商的利潤、運費,不產鹽的內陸省份,比如雲南,每擔鹽要賣到十六兩到二十兩,低者如武昌,也在七八兩一擔,這還是不是零賣,零賣價格更高。
現在我們最可取的做法,那就徹底廢除食鹽引岸制,實行食鹽專賣制。這樣每年兩億兩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