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種子,這地不能深耕深翻。不把肥下足,哪裡能高產。沒錢的那些就只能撒一把種子。賣力的鋤一鋤,然後靠天吃飯,這畝產怎麼能高的上去?”陶成章恨恨道,“其實說到底,就是一個字,那就是窮!越窮越沒錢,越沒錢越窮。”
“那如果都不要交租了呢?農戶的境況能好上多少?”楊銳讓外面的李子龍重新給陶成章換了一盞茶,想旁敲側擊一些土改的事情。
“不交租子?”陶成章微微吃驚,然後道:“怎麼能不交租子?不是一直都減租的嗎?”
“減租減到最後就等於不交租了。”楊銳掩飾道。“農戶不交租那會如何?他們能有錢買肥料、買耕牛嗎?”
“最少肥料能多買,不過就像剛才說的,肥料和交通關係甚大,超過那多少多少公里就是硫酸銨也不行。東北的豆餅為什麼大部分輸入了日本,除了日本農民有錢買得起外,還在於豆餅運入日本後運價低廉。”陶成章道。“但就不交租子還是太慢了,要是每一戶能借他們三十兩銀子,這些錢又都投到田裡面去了,再加上不要交租。這畝產很快就能上來。”
“三十兩?一畝地二兩,全國二十五億?”楊銳打了個平均,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總額。
“是啊。二十五億兩。有這二十五億兩,再修好路。那畝產就能快速增加,然後整個農業都進入良性迴圈。”陶成章道,“那四億畝佃租的地。很多畝產都是在平均畝產之下,現在交兩成租。也就是三十多斤一畝,值五六錢銀子。現在不交租。那也只能讓農戶多吃幾碗飯買幾尺布而已,特別是懶一些的、木訥一些的佃戶,根本不會想到把錢攢起來投到田裡去。還有那些半佃農,交不交租都是窮,這些人可不比佃農少多少。”
楊銳不曾想到陶成章認為佃戶之所以成為佃戶,總是有一定自身原因的。他沉默了一下再道:“你們是不是都聽說歐戰大戰能掙大錢啊?為何來要錢的一開口都是二十億三十億的,要知道這麼大的數目,以前根本沒人敢提。”
“這…這根本沒有的事。”陶成章有些發窘,而後端著茶喝了一口再道:“那就請竟成兄先給農部批覆三億兩吧。我部裡還有事,這就…,這就先告辭了。”
陶成章大錢沒要著,拿到一點算一點,楊銳見此笑道:“好啊。一早上就這麼過去了,你就回去吧。誒……,對了,你不是說安徽全省鬧蝗災嗎,去一下空軍司令部吧,他們或許會有些辦法。”
“空軍司令部?”陶成章摸不著頭腦,難道飛機能滅蝗。
“叫你去就去吧,總會有些作用的。”楊銳看了他一眼,而後就端茶送客了。
陶成章見此起身告辭,只出到外面都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待同來的侍郎陳振先、康有恆見他如此魂不守舍,急切問道:“煥卿,總理沒同意那數目?”
“啊。不是,不,不,只同意了三億兩。”陶成章言語有些錯亂,繞舌之下把數目說了出來。
“啊。三億兩啊!”陳振先大喜。這個早年畢業於加利福尼亞州大學的農學博士,感覺農部哪裡都要花錢,可哪裡都沒錢,現在忽然有三億兩,頓時樂壞了,笑道:“這錢什麼時候能撥下來?”
“啊,這錢,這我沒問啊。”陶成章道:“就我這麼一個草案都沒有,還開口要五億,若不是早年的情誼在,早被總理轟出來了。你們啊,就會給我出餿主意。”
五億兩本就是信口開河,不想現在居然要到了三億兩,兩個出主意的人樂壞了,康有恆道:“煥卿兄,現在不開口,那等歐戰的錢被別的部要完了,那咱們哭都來不及,那學部學生多、運部道路多,哪一個不是無底洞。”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先去空軍司令部吧,總理說安徽蝗災也許空軍會有辦法。”陶成章說道,他轉而對馬車伕道,“去空軍司令部。”
“這是……。這是……要幹什麼?”兩個農學博士聽聞要去空軍司令部頓時有些傻眼,這難道是要派飛機飛艇打秋蝗嗎?
兩人雖然不解。但也只得同著陶成章趕往空軍司令部。一行人到空軍司令部門口,剛說是農部的。衛兵就放行讓馬車進了去。不等他們下馬車,空軍司令潘世忠和政委單毓年就出來,兩人敬禮後,潘世忠道:“陶大人,總理已經下了命令,只要當地官員和農技員能指出蝗蟲密集地區和出土時刻,我部就能噴灑農藥將其全部殲滅!”
潘世忠根本就是在打仗。其實這飛機滅蝗不是新課題,早前在嚴州秘密訓練時,針對嚴州的蝗災。就有參謀提出用飛機噴藥滅蝗。總參認為這是不務正業,但總理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