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雲禮是高興的,是興奮的,他就說,他始終不信雲蘇出事了,他就說,他弟弟很厲害的。
“真好,平安回來了,真好。”米漁低下頭小聲說著,是真的好,只要他活著,她的雲蘇活著,其他什麼都無所謂。
後來,他們三個去了餐廳吃晚飯。
雲蘇走在前面,一路無話。
雲禮和米漁走在後面。
雲蘇的表現,出乎米漁的意料,她以為他會很震驚,她以為他會發怒,可是,他平靜的讓雲禮絲毫看不出破綻,米漁無法探知這個人在想些什麼。
她再次確定,這個男人,真的有顆強大的無法窺視的內心。
雲蘇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會說話,雲禮也是這樣,米漁低著頭始終沒有抬起來,這頓飯吃的,詭異又難以下嚥。
“我去趟洗手間。”米漁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起身離開。
雲蘇將最後一塊肉吃掉,優雅的端起酒杯向雲禮示意了一下,“阿禮,你和嫂子認識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這丫頭,我第一次看到就喜歡。”
“媽說,她懷孕了?”
“嗯,……三個月。”雲禮喝了口酒。
他離開四個月,米漁懷孕三個月。
咔擦,雲蘇手裡的酒杯突然碎掉,紅酒濺到了雲蘇的身上,他甩了甩手上的液體,隨意道,“什麼質量?”
“手沒事吧?”
雲蘇笑,“沒事。”
服務生趕過來一邊擦著一邊道歉。
“紅酒溫度過低了,你們的杯子高溫殺菌了?”先佔得先機,把責任推到餐廳身上,讓雲禮下意識的覺得,這是餐廳的失誤。
“是,是,我們不小心,這位先生……”經理其實也不知道有沒有高溫殺菌,但見他們的穿著和言談就會先想到息事寧人,於是這責任就攬了過去,接著發揮專長說一堆道歉的話,雲蘇見目的達到,只擺了擺手讓經理離開,隨即對雲禮道,“我去沖洗一下。”
米漁從洗手間出來,心不在焉的往外走的時候,突然一陣大力的拉扯,她又被人帶回了女洗手間,門咣的關上,在她反應過來想要尖叫的時候,一陣熟悉的味道襲來,她收住聲音抬頭看去,將她半摟半抱在懷裡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雲蘇。
☆、來日,方長
洗手間很寬敞,裡面的裝潢精細又豪華,頭頂的水晶燈熠熠生輝,暖色燈光傾瀉一室,但再柔和的光亮也依舊掩蓋不了米漁的忐忑和雲蘇渾身散發出的寒意。
“小魚兒……”他抓著她的手臂,將兩人拉的極近,他眼中有著狂風暴雨欲來的怒色。
雲蘇好多年沒這樣憤怒過了,他一直很會控制情緒,因為憤怒會失去理智,更是七宗原罪之一。
《神曲·地獄篇》中提到,暴怒,戒之在怒…黑煙罰之。
“你是不是我的小魚兒?”雲蘇用沒受傷的右手抓著米漁的胳膊,他很用力,似乎他都沒意識到他有多用力,米漁絲毫動彈不得,只覺得胳膊要斷掉了。
“雲蘇……”米漁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要從何說起。
“小魚兒,你和雲禮在和我開玩笑吧。”雲蘇突然說。
米漁搖頭,她要怎麼說才能求得雲蘇原諒,她要怎麼做才能不惹雲禮生氣。
“那你告訴我,你是我哪門子的狗屁嫂子。”雲蘇一甩手,米漁踉蹌了一下扶住了一邊的大理石臺。
他是真的憤怒了,不管什麼時候都冷靜到極點的雲蘇,竟然說了髒話。
那一紙婚約,那五年的契約,雲禮的無辜,她的自私,這些因素終究讓米漁和雲蘇的距離越來越遠。
“我以為你……”米漁頓住,無法說出那個字。
“死了是麼?所以你就立刻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此刻,雲禮只想掐死這個女人,“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雲禮說,她的心是黑的,雲蘇說,她是沒心沒肺的。
其實,她的心是苦的。
上輩子,不知道是她欠了這兄弟倆的,還是這兄弟倆欠她的。
可是,她心裡又是知足的,雲蘇活著回來了,這比任何事都重要,別說和雲禮在一起五年,就是五十年,只要雲蘇能回來,一切都無所謂。
“跟我說,你是有苦衷的,告訴我,你嫁給阿禮是逼不得已的。”雲蘇不放棄,他再次抓住了米漁,想要從她那探聽到更多。
“雲蘇,我們……我們就這樣吧。”米漁閉上眼睛,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