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直打瞌睡,可看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也只能強打精神看下去。“大敗淮南巨寇曹成,擒匪酋馬友。殺匪首李宏,現正全力追剿曹成餘部…”他拿起一份高寵送來的戰報輕聲讀道,這是個好訊息。
曹成部是以潰散的政府軍為骨幹力量的流寇,他們以燒殺搶掠為經濟主要來源,甚至打著‘追贓助餉’的反腐旗號聚斂財富,幾乎和土匪無異。但對內部提不出什麼鼓舞士氣軍心的政策綱領;對外不僅禍國,而且殃民。
而現在由於金軍的入侵,政府則成了民族利益的中堅力量,國內原本政府與百姓間的矛盾緩和,主要矛盾已經上升為民族矛盾,他們如此必然造成該匪幫與大宋的主流力量背道而馳,導致軍心離散,還為廣大草根厭棄,失敗是不可避免的。
這些流寇們流動作戰,走一路搶一路,缺乏進可攻退可守的根據地,時間一長,兵員和糧草得不到及時的補充。在遭到政府軍的打擊,受到挫折後便出現了一鬨而散的局面。而在曹成部失敗後,與他結為同盟的馬友和李宏兩部,卻坐視不管,置身於觀望狀態,結果被高寵趁機個個擊破,迅速瓦解。
“脅從不問,匪首必誅,兼用招撫,速平匪患,控制江南!”趙檉提筆在奏摺上批到,一味招撫只會讓那些心存僥倖的人重蹈覆轍,不斷的提高價碼,陷入越剿越多的局面,他要打消那些以造反作為進階的人的幻想。
有好訊息就有壞訊息,趙勇那邊就碰到了麻煩。大宋的主要敵人還是在西北和北方,趙檉佈置兵力也是採取的北重南輕的方針,河北與河中的接收都十分順利,卻偏偏在陝西遇到了麻煩,陝西軍各路經略使一同上書要求保留軍號,拒絕改編為地方軍。
自從趙檉收復靈州後,西北防禦態勢大為改觀,從地域上說陝西和西夏接壤的地區已經很少,不再處於戰爭的前沿地帶,從戰略上講已經退居二線地位。但是當年童貫為了掌握兵權,對陝西兵力一直沒有調整,即便從此多次抽調兵力,陝西軍仍遵循戰時的體制,屯駐重兵。
陝西軍為了加強對西夏的防禦,分永興軍、鄜延、環慶、秦鳳、涇原、熙河六路,計有步軍十二萬人,馬軍六萬人,分屬永興軍路經略使吳玠、環慶路經略使趙哲、秦鳳路經略使孫渥、涇原路經略使劉錡等統領,各軍編制完整,訓練有素,可以說是大宋禁軍碩果僅存的一支軍隊。
趙檉在之前也曾想過處理陝西軍的事情,他知道此事不會太順利,事實上也不可能從容地整編如此整齊劃一的軍隊。但是在如今宋夏兩國息兵的情況下,在陝西保留十八萬的常備軍不現實,也不可能。他的計劃是將陝西軍拆散,其中一部分選入新軍,一部分轉為陝西地方軍,還有一部分調入河中和雲中增強兩地的兵力,餘者退役或是轉為屯墾軍。
西軍在禁軍逐漸衰落之後便成為宋軍的中流砥柱,名將輩出。而在西北各大軍事集團中,又以種、姚兩家為首,這兩家都是西北的名將世家,功勞最大,威望最重,兵馬最強,一向為西北諸將領袖。可是到了靖康年間,種家的兩大代表人物种師中戰死、种師道病死,種家勢力因此土崩瓦解,而姚家的兩大代表人物姚古遭貶、姚平仲跑路,這樣姚家勢力也不復存在。
宋朝初年,西北有楊、種、姚、折四大將門世家,楊家只傳三代便消失在歷史的煙雲中,如今種、姚兩家也步其後塵,只剩下折家一族。折家雖然也走了下坡路,但是總算是碩果僅存,趙檉考慮經過考慮後,折家作為自己的姻親,忠誠度自不必言,於是他先調折可存為陝西兵安撫使,以便能順利整編陝西軍,而改編後折家再失兵權,也不存在外戚干政的情況。
趙檉的算盤打得不錯,欲借折家的威望震懾陝西眾將,但是還是失算了。群龍無首的西北諸將在混亂的情況下想趁機‘脫穎而出’, 想在亂世中為自己爭取一席之地。種、姚兩大軍事集團瓦解後,西北諸將中就以涇原都統制曲端名望最高、勢力最大,此人號稱“能文能武”,而且不徇私情,他派自己的叔父出戰,戰敗之後一樣斬首,確實有一定才幹。
可惜曲端為人私心較重,大局觀不強,滿腦子都是個人英雄主義和地方山頭主義。早先种師道、姚古在時,陝西的事情輪不到他做主,曲端自然也無話可說,可既然這些人都不在了,曲端滿心以為自己稱王稱霸的時候已經到了。
但是朝廷又派來一個折可存,頓時讓曲端大為不滿,再加上折家也世家出身,曲端從心裡看不起這些官二代,以為折家不過是和新君攀上了姻親便跑到陝西搶地盤,所以不想受他節制,便以禁軍轉為地方軍,他們的軍餉、福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