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還在車外,便不耐煩地開口:“快去醫院吧,多個人也多個照應,是我請你們喝下午茶的,我也有責任。”
將謝其南送到醫院後,我就給謝家打了電話,交代了發生的事情。聽到舒貝露焦急的語氣,我第一次對他們感到內疚,畢竟,謝其南是因為跟我出去才受傷的。
謝其南吊水期間,我去了主治醫生那邊,問了下情況。醫生卻是一臉驚訝地問我:“你都不知道自己孩子對牛奶過敏?”
平時很少過問他的事,他的喜好什麼的我確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謝其南卻時刻想著要如何瞭解我,比上他這個弟弟,我這個姐姐當的是很失敗。所以,我愧疚地點頭。
醫生很無語地說:“好吧,以後注意點,還有,以後將牛奶粉改為羊奶粉。他這樣是由牛奶的乳糖不耐症引起的,所以飲用牛奶的時候往往會立即出現腹脹、噁心、等症狀,這是對牛奶消化吸收不良造成的,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我又擔心地問醫生喝羊奶會不會有事。
他說:“沒事,羊奶的乳糖能被人體吸收,不會產生乳糖不耐症的。而且,每天一杯羊奶,可以補充比牛奶更多的營養成分。”
謝過醫生,我就連忙趕回病房,如果謝其南醒來沒看到我,肯定又會認為他被我丟下了。
正趕到病房窗戶時,看見舒貝露已經在裡面了,她正安靜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孩子。房間內的燈光像是全部聚焦在她臉上一樣,此刻她的面色比床上人的臉色還要慘白。
我停住了腳步,站在外面看著這個我一直不喜歡的人。她的容貌雖算不上出眾,卻容易讓人記住,簡約大方的穿著也給人舒服感。如果說媽媽是高豔的,那麼她給人的感覺,就是親切。
可是,我討厭她的這種親切,所以連帶著,也討厭謝其南對我的殷勤。
我想自己可以容納謝其南,因為我們都管同一個人叫爸爸,我們身上還流著一絲相同的血液,即使抽筋拔骨,我們也是有同樣的烙印。但我絕不會讓自己接受這個女人,哪怕她是與我有血緣關係人的媽媽,哪怕她是現任謝家夫人,辰安的姑姑,我都無法接受,因為她不能代替我的媽媽。
轉身進門去,詢問一旁的祁姨謝其南以前有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過。
祁姨安撫我一般說了些他過敏的事情,又接著小聲安慰我:“小少爺一向體質弱,而且不能碰奶製品。小姐你才剛回來,也不瞭解這些事。”
我目光一直放在床上那個人身上,他臉色紅潤了點,但還是虛弱的樣子,一副弱不禁風的病態。
我人就定在那兒沒動,不是不想動,是不知道如何對面前坐在床邊的人開口道歉。雖說我不能接受她,但這件事始終是我的錯。
舒貝露起身走過來,她眼角有著明顯的愁容,嘴邊卻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小久今天也累了吧,不用擔心小南,他過幾天就會好的,你先回去休息吧,身體要緊。”
看了看床上的人,謝其南還沒醒,瘦弱的身子被偏大號的病服包裹著,就單單瞥一眼都會讓人覺得心疼:“他下午也沒吃什麼,我去給他買點吃的。”未等祁姨阻攔我,我就急忙轉身出了病房。
走到醫院的停車場,恰巧遇到正翹首等待的尹思瑗。
她和我一同來醫院,可是人卻在將謝其南送去病房後就沒了蹤影,本來我以為她已經離開了,但她現在才出醫院,想來定不單是陪我送人到醫院這麼簡單吧。
不管她是因為什麼來醫院,我還是得謝謝她,“麻煩你了,還害得你衣服髒了。”尹思瑗在車上抱著謝其南時,可能是由於車子停停頓頓,他沒忍住就吐了出來。
尹思瑗身上換了件男式襯衫,衣服下襬被塞入黑色套裙裡,簡簡單單的穿著就展現出一個幹練的她。她拂了拂長髮,紅唇微揚:“沒事,要不是因為我出現了,還不會出這事,對了,小南怎麼樣了?”
“這事怪不得你,他還沒醒,醫生說無大礙了。”我開啟車門,問她,“去哪,我送你?”
她答:“沒事就好。”隨即又擺擺手,“不用了,我等人。”
***
今天尹思瑗提到的那個姑娘,舒辰安一直都沒提起過,能讓他不公佈出來的事情可分為兩類。一類是他特別重視的,當成是自己的私有物,不願和其他人分享這件事;另一類就是他對此事毫不在意,或許是忘記了,或許是懶得提起。
從尹思瑗身上,我學到了自信,所以,我自認他沒提到那個姑娘是因為他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