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被炸裂的疼痛,自己真傻啊……竟然以為冶平媽的失神是出於對自己不捨,人家明明是激動得過了頭!
他們,早就迫不急待了,七年,二千多個日日夜夜,怎麼忍辱負重挺過來的,就不計較了,重要的是,被壓迫了多年的“勞苦大眾”終於要翻身做主人了,是這樣嗎?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就在等待著這一天,革命終於走到盡頭……
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意識到?
剝奪了他們大半輩子幸福的人是自己嗎……
他大姨、他二姑、他三舅、他四嬸……他有那麼多親戚嗎,這麼多人在關注著自己的婚姻,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哪裡潛伏的,怎麼就突然間要從在四面八方包抄過來……
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好,值得他們如此痛恨!
“要離婚了!”這幾個字說起來多麼大快人心!
她突然不懂了。
但是,有一點,她明白了——現在不得不接受擺在眼前的一個事實:這婚不離都不成。
全世界人都知道了。
就等著“慶祝”了。
怎麼能讓大家失望呢?怎麼能再一次讓冶平媽遭受打擊呢?
已經沒有退路了!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於文雅深吸了一口氣,明朗了,這個家已經容不下她了,走吧。
這個時候,只有一個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那就是高琪,睡眼朦朧的她聽到這一訊息,哇的哭了起來,幾步就撲到於文雅腳下,抱住她的大腿,“媽媽,不能走,求求你了……”
冶平媽走過來想把琪琪生拉硬拽分開,但是孩子手抓得緊緊的,冶平媽還想做進一步努力,看到女兒的堅決還是放棄了,那還沒退盡的笑意的臉上僵了僵,露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的擔憂。
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