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藻道,“大長老何時開始如此多疑了?”
大長老:“從你騙我出了地宮開始。”
譚藻無奈地道:“我可以發誓,我對教主並無侵犯之心。”
大長老:“你好自為之……”
他們話說到一半,門又被賀靈則拉開了。
賀靈則板著臉道:“你們在說什麼。”
譚藻:“這位長老讓我提醒教主沒事多看看書,否則也不會……”
“滾!!!”賀靈則一聲大吼。
譚藻狼狽地跑開。
“把你衣服穿好!!”賀靈則又大喊。
片刻,賀靈則遲疑地問道:“大長老,你可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阮鳳章叫他‘小譚’,是哪個字,是他的姓嗎?”
大長老頓了頓,道:“這個,教主還是自己弄清楚比較好。”
嶧山劍宗弟子落腳之處。
花羅憤怒的道:“你們宗主到底去哪兒了,他說好今天把阿荇帶回來的!”
一名嶧山弟子攔住花羅想要上樓的動作,面無表情地道:“宗主在休息,姑娘且住。”
“他根本不在休息,誰休息會一天一夜不出門?你們中原人真是討厭,做不到的事要承諾,然後沒做到又不肯見人!”花羅又急又快地道:“我就是想問清楚阿荇的情況,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那弟子思索片刻,道:“姑娘請放心,白公子無礙,我們宗主會把他帶回來的。”
花羅深吸了口氣,“希望如此吧,不是我說,那個什麼教主看起來,比你們宗主厲害多了,你們還是考慮一下來陰的吧。”
☆、第四十六章
譚藻才在賀靈則房間住了一天,便就此被趕了出去,還差點被以流氓論處。
他懷疑賀靈則忘掉的東西過多了,以前他們倆中,賀靈則才是流氓的那一個,現在是怎麼回事,連怎麼做都不記得了?
靳微站在他門口大笑了好一會兒才走。
待靳微走後,譚藻才出來,扶著門看她有些瘋瘋癲癲的背影,忽覺是不是過得最痛快的應該是靳微。
即便當年自廢武功,潛入祝家,後又潛伏在正氣閣做一個浣衣婢,她似乎也未曾有半句怨言,雖說她的性格有譚藻不喜之處,卻也有令他佩服的地方。
但靳微這樣的個性,大約也只有奉聖教才能養得出來。
這四年裡,白山亭再三地告訴他,當生命只剩下短短數年,行事又何必思前想後。他鼓勵譚藻在羅那城過自己喜愛的生活,而一回到了中原,譚藻竟又糾結起來,尚不自知。
此刻他看到靳微的背影,忽然間就想到了這一點,難怪白師兄常常說他還未明白過來,他的確沒有明白過來。
鹿華仙子說的沒錯,他還有五年時間,要經歷一番折磨。但這折磨,是來自心的。他將所有感情壓抑在心底,任由其翻滾,煎熬,就像一鍋底部已經沸騰,表面還冷著的水。
師兄說很多約束和負擔是人給自己的,自己卻又為此煩惱。
他思考過太久孰對孰錯,衡量過太多難以衡量的是非,憑著胸口一股氣做了很多事,但當他過了四年的平靜生活,死寂了四年,當他的第二次生命只剩下最後幾個月時,忽然就想做一個不管不顧的人,就像失憶者一般,忘記所有的事,從心所欲。
死去元知萬事空,他卻要一死一生,才真正恍悟。
譚藻默唸了三遍:我失憶了,我失憶了,我失憶了。
譚藻的行動並未受到限制,也許是因為他身無內力,導致所有人都很是放心。
他在山莊中行走時,發現奉聖教的人似乎是將地宮中的東西,都搬到了此處,包括他以前見過的,正氣閣的劍,甚至那幾箱子淫具,都分別放在了幾個相連的房間裡——因為實在太多了。
他看到那柄古樸熟悉的劍,心中一動,上前去,手撫劍身。
他與這位前輩的個性顯然並不相同,但是他們都是作為另一個陣營中的人與奉聖教的教主糾纏不清,他依稀中大長老的話中拼湊出了這位前輩的形象,心中著實有些羨慕。
“您是怎麼想的……”譚藻輕聲說著。
“喂喂,你做什麼?”
一道聲音驚醒了譚藻,他回首一看,卻是一個小廝打扮的青年,眼睛細長,正警惕地看著自己。
青年走了進來,“這些可都是歷任教主的遺物,不得隨意亂動,閣下這是做什麼?”
“不好意思。”譚藻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