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聲沉沉的、意味深長的嘆息,然後書被從我手中抽走,爸爸離開房間之前,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卻覺得,心裡的擔子,驀地輕了。
第二天上午,我和林慄乘飛機抵達長春。這個中國最大的汽車工業城市,一點不是想象中塵土漫天的模樣,藍天綠樹,乾淨整潔,撲面而來的親切感讓人心情舒暢。
林慄家所在的小區靠近一個公園,環境清幽。我們到時,林慄的爸爸媽媽已經等在樓下,看到我們,兩人都笑開了,然後伸手要接行李,我問了二老好,堅持自己拿。
“又不是沒有電梯,你們下來幹嗎?”林慄嗔怪道。
“我來迎接我女婿啊!”林慄媽媽滿面春風。
“哼,我就說,平時我回來可是沒這待遇的。”林慄說著,憤憤不平地白了我一眼。
這處小區基本是高層住宅,林慄家位於二十層,視野極好。三室一廳的房子,非常寬敞,我和林慄的房間也已經收拾停當。
“來來來,吃飯!”林慄爸爸招呼我們。
我往飯桌上一看,嚇了一跳,東北人民真是熱情好客啊!滿滿一桌子的菜,材料都認識,可只有一兩道我叫的上名字。
林慄指著碟子挨個兒跟我介紹:“這是紅燒丸子,這是人參汽鍋雞,這是羊肉燒芸豆,這是漬菜白肉火鍋,這是燻肉大餅。早就跟你說東北美食多,你不信,今天見識了吧!”
我嚥了咽口水,連連點頭。
林慄媽媽笑得合不攏嘴:“趕緊動筷子吧!忙活了一上午,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著實是人間美味,又確實餓了,我連說話都嫌浪費時間,顧不上禮貌,悶頭猛吃。林慄的爸爸媽媽不停地往我碗裡夾菜。
林慄忍不住抱怨:“你們真偏心。”
林慄媽媽樂呵呵地開玩笑:“你知道個啥,我跟你爸是為你好,把你喂肥了看人家小袁還要不要你。”
我一口大餅嗆在嗓子裡,咳得喘不上氣。
林慄爸爸插嘴:“你們娘倆兒吃著飯說什麼話,要嘮嗑等會兒有的是時間。林慄,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帶小袁出去逛逛。這邊離吉林大學什麼的都近,難得來一次,都去跑跑。”
我的舌頭有片刻的停轉,林慄問:“那後天婚宴什麼的不要我們做準備嗎?”
林慄媽媽大包大攬道:“要你們小孩子操什麼心,你們只要到場就可以了。晚上早點回來,我給你們做手擀麵。上次影片聊天時說的,小袁你還記得不?”
這天下午,我和林慄去了淨月潭森林公園,這裡是市區東南的一個水庫遊覽區,群山環抱,森林茂密,因與臺灣的日月潭對應而得名。我這才知道,得益於此處接近80%的森林覆蓋率,長春是亞洲綠化第一的城市。
我們玩得很盡興,到家時已經天黑。身上疲乏,吃了晚飯早早地就睡了。
第二天,我和林慄自覺地留在家中準備婚宴事宜。雖然流程沒有武漢的那場複雜,但是前期要打點梳理的事情還是多如牛毛。這樣一件件落實下來,一天又很快過去。
婚宴是在傍晚舉行的,地點是林慄家附近的一個五星酒店。我和親朋好友在大廳門口被互相介紹,然後在席間舉杯言歡。怕我招架不住東北人的豪爽,敬酒的時候,林慄的爸爸全程陪著,能擋的都替我擋了回去。
折騰到晚上八點多,終於散了席。林慄有些不舒服,賓客送得差不多了便回家休息,我和林慄爸媽留在酒店送走零星的賓客,然後打車回家。
我在樓下對林慄爸媽說有些酒氣上頭,想到附近公園裡走走。二老囑咐我早點回去,注意安全,然後上了樓。我攔住還沒走遠的計程車,坐進去關上門,對師傅說:“去吉林大學。”
哪怕這輩子我們再無交集,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知道。
車子駛到馬路上,路燈的光暈在窗玻璃上拉成一道道模糊的流線。我突然想起,應該給要見的人打個電話。
還好,畢業後我留心記了她在吉林的號碼。我撥出去,很快就接通了,聲音依稀熟悉:“喂?”
“簡夕,”我說,“我是袁更新,我現在在長春,你在學校嗎?”
她頓了一下,然後陡然拔高了聲調:“怎麼是你?”
解開心結
西竹
以前有人說,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幸福,哪怕這幸福,與己無關。
乍一聽覺得很動人,就像我曾經在心裡,希望袁更新快樂幸福。可是越到後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