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那邊人的聲音終於帶了冷意“只要陳家到手,難道我還會在乎鑰匙?能吃到肚子裡的東西才讓人放心,鑰匙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是那虛無縹緲的藏寶圖,在我心中遠遠沒有陳家的財富來得可觀。”那邊頓了頓,而後似是察覺到自己情緒的波動,掩飾似的笑了笑。
“對了,不要叫我阿姨喔,我長得可是比你母親年輕多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吃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東西,可是很有可能被漲破肚子。”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小丫頭。”那邊說著就準備結束通話電話,風華卻出聲阻止。
“蘇阿姨,您不如和您的女兒聊聊天?”
風華將手機放在蘇蕊耳畔,蘇蕊面頰忽然又有了期待,是的,她的母親一定是誘敵之計,一定會來救自己的,她甚至不需要蘇穎說別的,只有一句囑咐,或者問問她好不好就可以。
她一定會回答讓母親不要管她,只要能拿回屬於蘇家的東西,她就死而無憾了。
腦海中迴盪著蘇穎嬌媚的面龐,十餘年沒有出現在眼前的母親是那般嫵媚,和自己想象中母親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那個人看起來這樣溫柔,一定會顧著她把,蘇蕊現在甚至有些害怕母親因為她放棄大業,甚至會奮不顧身地跑來救她,不,不行,她就算死了也不能連累母親。
風華看著女孩面上的表情,眸光閃動含了嘲諷,是啊,一次次地期待著那人回心轉意,期待著那人能溫柔地牽著自己的手。
風華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情緒,不同的是風連榮和Lina早就斷了她的奶,讓她明白這世間一切唯有自己更可信。
風華等著那端人的回答,蘇蕊也等著母親的答案,就連站在一旁還未來得及動手的蓮風都將目光放在手機上。
“陳丫頭,剛才我說過不要叫我阿姨,還有,我不想和蘇蕊多說什麼,這個沒用的東西,若不是看著她這次還能當個靶子,我也不會再見她。”蘇穎聲音輕佻“當然,我倒是很欣賞你的手段,你這性子當我女兒還差不多,只可惜是龔芳玲那個賤人的種。”
風華眉宇間無悲無喜,蘇穎卻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她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母親、不,應該說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沒用的東西……是說自己嗎?
想到當初自己見到那個女人時的欣喜若狂,如今看來只覺得是一個笑話。
風華靜靜端詳著蘇蕊瞪大的眼睛,雖然睜著內裡卻空無一物,只能印出帳篷頂的倒影,似是破舊的娃娃被主人遺棄,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少主。”蓮風看向風華,似是想要請示接下來應當如何。
風華擺手“鬆綁吧,想必蘇小姐應該會乖巧很多。”
蓮風有些猶豫,卻依舊將綁住蘇蕊雙手雙腳的繩子接開,蘇蕊卻渾然不覺,就算身上沒有了束縛卻依舊仰著身子躺在地上,似是魔怔了一般。
蓮風微微皺眉,而後卻又鬆了一口氣,正如少主所說,這蘇蕊果然很乖巧。
雖然之前覺得蘇蕊手段本來就低劣,傷不了少主分毫,但現在能除去一個定時炸彈,心中也覺得安穩了些。
只是那蘇穎手段頗高,令人不得不防。
風華蹲下身,看向蘇蕊的面容帶著同情和憐憫,蘇蕊眼珠動了動,不再像剛才那般放空到沒有焦距,她看向風華,從嗓子中發出咕咕笑聲,狂風吹過乾癟樹杈將那葉子敲打地瑟瑟發抖,在這暗夜中蘇蕊的表情只讓人覺得分外可怖。
“陳風華,你很得意對不對?”她只覺得風華眼中那些憐憫格外刺眼。
“得意?”風華冷笑著,手上卻動作溫柔地拽過一件外套披在女孩身上“我沒有什麼好得意的。”
畢竟當初的我也曾遇到過至親和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災難,我又有什麼立場去嘲笑你,只不過覺得你很可憐,和我當初一樣可憐。
蘇蕊仔細打量著風華的神色,似是想要尋找這句話的真實性,但對方的眸中只有漫無邊界的同情,沒有譏諷、沒有嘲笑、沒有得意。
站起身將身上塵土盡數拍下,蘇蕊淡淡的看向風華,面無表情地從帳篷中走出,只在門口時身影頓了頓,一聲謝謝輕飄飄而下,似是雲霧般捉不到痕跡,轉眼間就風吹散,沒有絲毫力度,風華卻在蘇蕊看不到的背後點點頭,似是應和。
“少主……她為什麼。”蓮風卻有些看不明白,近日少主將她綁來,又拆穿了蘇穎的真面目,按理說蘇蕊心中應該越發痛恨少主,為何會道歉。
難道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