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真相,你一定知道你的好父親害死了我爸爸,對不對,不然幹嘛費盡心機讓我離開?”
田禾儼然一臺造冰機,冷著一張臉,張嘴吐出的全是冰渣。田雅楠面露恐慌,奮力甩開她,強自鎮定,“胡說八道!”她後退一步,“田禾,你不要不識好歹,不然一定會後悔的!”
聲音擲地有聲,慘淡的面色卻將她內心恐慌洩露無疑。
她離開,田禾沒有阻攔,兩手□□大衣口袋,目光平靜盯著她慌慌張張的背影。真蠢,田禾想,田雅楠這麼做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在校園裡站了很久,久到背都挺累了。
出了學校,立有車子開過來,是趙時飛的司機。自聽說齊大海差點挾持她,趙時飛非常後怕,最近她到哪兒都派人跟著。顯而易見,齊雲慌了。
回到公司,趙時飛正找她。
“去這麼久,她跟你說什麼了?”
一進辦公室就被趙時飛緊張兮兮拉住。
田禾點開手機錄音,失落搖頭,“一句有用的都沒問出來。”
趙時飛倒杯水給她,“至少證實了她心裡有鬼。”
溫水順著喉嚨一路滑向肚子,田禾暖和了不少。
“晚上約了人吃飯,你跟我一起去。”
“誰呀,我認識麼?”他從來沒要求田禾陪她出席這種場合,不免好奇。
他撕開一包小魚乾塞她嘴裡,“見了就知道了。”
選的飯店位於一條不怎麼起眼的小巷,巷道不寬,勉強容二車並行駛過。趙時飛沒有叫司機,自己駕車,極小心避免和同行的私家車發生刮蹭。害怕他分心,因此即使滿腦袋問號,田禾也忍住沒問。
飯店外觀雖破舊,裡面卻很乾淨雅緻,櫃檯後的老闆看到趙時飛立刻起身招呼:“趙先生。”
趙時飛點頭致意,“來了嗎?”
“來了,在樓上雅間。”
推開暗舊已經看不出本色的木門,迎面看見兩溜塑膠製假竹做的屏風,雖是假的,仍讓人感到耳清目爽。屏風後面,精瘦威嚴的中年人立在桌邊,脊背挺直堪比青竹。
“抱歉,久等了,聞警官。”
趙時飛同那人握手,言語間很客氣。
田禾記性不錯,認出是那天那個警察。
落座之後,交談了幾句,她才明白趙時飛帶她來什麼目的。
“我與你父親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真是太遺憾了。”聞警官道,“田小姐,我現在雖主抓文物工作,但刑警隊那邊還是能說上話的。你父親的情況我聽趙先生講起過,如果信得過我,你不妨告知現在掌握的線索,興許我能幫你。”
田禾扭頭看了眼旁邊的趙時飛,他淺勾唇角,緩緩伸出手,包住她放在大腿的小手。瞬間,她感到踏實安心,依稀恍若回到那年散場時的影院。
聽完田禾的講述,聞警官沉思片刻,理了理思路,說了一句:“解開此案的關鍵點有兩個:一是找到那個失蹤的學生;二是讓那個小法醫講真話。”
他一擊即中要害,然而田禾沒有絲毫喜悅,這兩條,沒有一條容易辦到。鄧澤航她已經領教過了,一張嘴比鐵皮鎖還嚴實,那個學生想必也是如此。
離開酒店時聞警官接了一個電話,臉色登時變了。
見狀,趙時飛問他有什麼麻煩,需不需要幫忙。他搖頭,稱一點小事情,不需煩勞。
道了聲再見,趙時飛攜田禾上了車。
小心駛出巷道,正準備加速,田禾忽然拍拍他,手指著窗外。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公交站牌那裡立著一個人,不停看錶,腳步焦躁地踏來踏去。
和田禾對視一眼,趙時飛二話不說掉頭,朝公交牌開過去。
“這裡不好等車,上來吧,去哪兒,我送你。”
他落下窗朝等得心急的聞警官說,態度客氣禮貌,不卑不亢。
“也好,給你添麻煩了。”
到了目的地,趙時飛大吃一驚。他想這位警官級別不低,即使住不上多麼豪華的別墅套房,但絕不應該是眼前這種一看就是好幾十前的破舊小區,比田禾之前租住的老式住宅差太遠了。
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瘋瘋癲癲的中年婦女,想是怕她跑了出什麼意外,人群嚴嚴實實圍成一個圈,她沿著圈圈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出不去。急了,盤腿坐地上仰天大哭。
車一站穩,後座聞警官道聲謝急匆匆下車。
趙時飛想問需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