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小胖墩揹著手,可憐兮兮地眨巴著圓眼睛:“太高了,我夠不著。”唐棠拿腳踢了條小矮凳過來:“踩上去就夠得著了。”
唐僅低頭看著那條小方凳,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任非桐有些看不過去:“算了,還是我來吧。”
唐棠盯著哭得肩膀直抽搐的唐僅看,任非桐把那隻小碗和筷子拿起來,跟其他碗筷放一起,倒了洗潔精進去。高蘭要來搶著洗,被他一個眼神支開了。
唐棠拎著弟弟的領子去了客廳,把他的書包翻了出來:“暑假作業都完成了?”
唐僅歪著腦袋不吭聲,眼淚又掉了一顆。
唐棠把書包裡的作業本和卷子全倒了出來,一本本翻開檢查——就連之前交給唐嘉寧檢查的那些也重新看了一遍。
這一看,就看出了點問題來。
“唐僅,你連閱讀理解都答得跟正確答案一模一樣,長天眼了?”
唐僅繼續梗著脖子,唐棠撥了唐嘉寧電話:“你幫弟弟輔導作業,就是拿答案讓他自己抄上去?”
唐嘉寧冷哼:“我讓他抄的那些,他都會背了,抄不抄有什麼關係?不信你考考他。”
“這是語文卷子,會背有用?”
“那你怎麼不好好教?”唐嘉寧陰陽怪氣地反駁,“我自己還要複習備考,每天還得留時間教他,他還總問我姐姐最近怎麼都沒時間陪他做手工畫畫了呢。我都不好意思說你幫著談戀愛想男人……”
唐棠掛了電話,看著抄得密密麻麻的作業本有些發呆。
唐僅委屈地伸脖子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我真的會背的。”
唐棠揉了揉他腦袋,唐僅迅速就蹭了回來,撲進她懷裡,順便把眼淚鼻涕全蹭在她袖子上。
任非桐洗完碗剛從屋裡出來呢,就見小舅子跟只浣熊似的窩在唐棠懷裡。從他那角度看過去,唐僅的一條小胖腿端端正正地壓住了唐棠的小腹。
他又不敢惹這小霸王,只好悄悄祈禱,寶寶你可千萬別給他壓傻了。
唐僅重新得到姐姐的喜愛,到哪兒都想黏著她,唐棠要去檢查身體,他當然也想要跟著。高蘭一把拉住他:“醫院有什麼好的,咱們去少年宮吧,今天有輪滑比賽。”
唐僅堅定地把手抽了回來:“我——不——要——去。”
唐棠瞄了任非桐一眼:“你要贏了,晚上跟我睡。”
唐僅眼睛亮了起來,迅速接受了高蘭的邀請。任非桐皺著眉沒說話,一直等上了車,才終於說:“他睡相不好的話,踢到孩子怎麼辦?”
唐棠眨巴兩下眼睛:“你睡相也不好。”
任非桐迅速扭頭去看司機,司機在後視鏡裡衝他笑了一下,他的臉刷的紅了:“昨晚……踢到你了?”
唐棠無奈,那孩子估計還只是個胎囊,哪兒來那麼明顯感覺,但任非桐那個緊張兮兮的樣子又實在好玩,於是說:“沒有踢到,但是你胳膊有勒到我。”
任非桐一臉“我真是個禽(和諧)獸”的表情,唐棠終於憋不住大笑出聲,司機師傅也沒抗住,跟著“哈哈哈哈哈哈”笑了一路。
任非桐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板著臉扭頭去看窗外,外面陽光明媚,西面的地平線附近大片大片的稀薄雲層像鱗片一樣在蒼穹中次第排列開來。
天空高遠,明日高升,還有女朋友和“孩子”在邊上陪著自己——任非桐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生氣了,”唐棠卻看不出前一秒的面癱和後一秒有什麼區別,主動蹭過來,“我開玩笑的。”
車子正好到了高架橋的最高點,蒼鷹離得極近,都音樂能看到翅膀下粼粼的羽毛。任非桐搖頭,看向大橋下面:“我剛回國時候,總覺得這兒的高架橋像遊樂場的滑梯。”
司機給他說得一哆嗦,唐棠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笑道:“哪兒的滑梯有這麼高呀,我看著它一點一點建一起來的,我媽媽還說它跟小僅同齡,要找個日子在橋附近給他過個生日……”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很快又自己轉移了話題:“你今天又請假了?”
想到維揚的工作,任非桐有些頭疼,這段時間確實有不少獵頭公司同他聯絡,還聽說於家給於雅淑安排了不少人相親……
“你的事情比較重要。”他簡潔地表明瞭自己的立場。
車子到了醫院,正趕上幾名重症患者轉院,前門附近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司機把他們下在站臺附近,一溜煙走了。
任非桐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