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這兒,她讓韋曉事先為紅袖紡織的王總準備好了講稿,全都是圍繞系統的公關策劃造勢,比零散的釋出軟文的優勢所在,李麗師知道,客戶的話對於準客戶來說,比她這個乙方管用多了,她要借力打力,哪個商人不唯利是圖?還有,李麗師也要藉助這個機會,向她的熟人關係展示一下自己公司的實力,雖然她還沒有什麼實力,但必要的“秀”還是要做的,誰讓客戶他看重這個呢。
李麗師轉過身,透過落地窗,遙望遠處的燈火闌珊,輕輕地嘆了口氣,自己這樣的殫精竭慮、絞盡腦汁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生存嗎?她本不需要為生存發愁啊,也許吧,是天性使然,她註定過不了那種一成不變的日子。上大學那會兒,受葉若黎影響,李麗師覺得當一名大學教師也不錯,不用坐班,而且一年還有兩個假期,難得的是那份自由。可她們那屆只有一個留校名額,這個機會屬於學習成績更好的葉若黎,當然,李麗師也覺得僅僅做個老師,對她來說是屈才,她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李麗師因此選擇了既有自由又有天地的報社。在李麗師的眼中,報社的工作不錯,新鮮,刺激,李麗師當時被分到社會新聞部,每天拿著相機,走街串巷,今天挖掘點什麼奇聞逸事,明天找點張家長李家短的平民故事,雖是平淡,也算有趣。李麗師用平凡而獨特的視角記錄著城市的變遷,她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大千世界就在她的筆下和相機裡變換著。後來,報社重組,李麗師去了報社的核心部門經濟部,本來是要提拔她當副主任的,但一向喜歡自由的李麗師還是覺得做個資深記者是最符合自己的。
其實記者這個職業並不輕鬆,特別是調到經濟部以後,思維幾乎不受自己控制,不僅要思維縝密,說話也要非常嚴謹,部門同事常常自嘲說,他們是一群生活在套子裡的人。這樣的氛圍和狀態讓李麗師很不適應,可又不得已,領導死活不放她,李麗師只好咬牙,憋著勁堅持著。李麗師需要改變一下自己的生存狀態和環境,畢業十年,在報社呆了十年,這十年,除了越來越讓自己謹小慎微外,其他沒啥變化,她跟葉若黎不同,葉若黎可以一成不變,按部就班,並能從中獲得樂趣,可她不行。李麗師天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想幹就幹,她更喜歡掌握主動權,這也是她一直單身的原因。生活中,哪個男人願意給自己找個領導啊,看著葉若黎幸福美滿的婚姻,李麗師有時也會感到失落,十年的一成不變,讓她對自己的事業審美疲勞了,她需要徹底改變一下,於是選擇了無拘無束的單幹。
《城·事》十七(3)
和很多下海經商的人一樣,李麗師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放棄穩定的職業,投身於危機四伏的商戰之中,那是需要勇氣和魄力的。可是商海可不是光有勇氣和魄力就能駕馭得了的,雖然經過深思熟慮,但艱難還是超乎想像,工商、稅務,客戶,哪個都要自己跑,從以前的前呼後擁到現在的處處碰壁,無冕之王一下被打入“凡間”,李麗師著實是適應了好一段時間,這步既然已經邁出去了,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了,她李麗師可不能輕易言敗。
為了今天這次年會,她可沒少費心思。就說做宣傳冊這件事,客戶總監和策劃總監就是完全不同的立場,客戶總監宗平說:“我希望能站在客戶的立場上想問題,客戶的需求就是我們的目標,怎樣能第一視覺上抓住客戶的心理,是我們急於解決的問題。”而策劃總監韋曉卻說:“我覺得還是應該從公司的立意去想,公司的企業文化很重要,不能因為客戶我們搖擺不定,客戶想左,我們就左,客戶想右我們就右。”宗###過來問:“如果沒有客戶,我們的生存之本是什麼?”韋曉也不客氣地:“有客戶沒立意,很多也就是過眼雲煙,經不起時間的打磨,我們充其量也就是個賺錢的機器。”
李麗師聽著兩個人近乎白熱化的爭執,只好說:“我覺得客戶要求和公司立意並不是對立的,非此即彼的關係,如果二者協調好,能夠相輔相成,相得益彰。”李麗佳在一旁突然噹啷來了一句:“什麼立意不立意的,能賺來錢比什麼都強,要不,大家都喝西北風去呀?”韋曉一聽這話臉“唰”就變了,收拾起記錄本:“這活兒沒法幹了。”李麗師叫住韋曉:“韋曉,你坐下。”韋曉不情願地坐了下來。
李麗師看了看幾個員工,頗為語重心長地說:“咱們公司,是個小公司,白手起家,底子薄弱,需要咱們在座的各位同心協力,共同打拼,很多時候,我們做的事情都可能顧此失彼,我們都有心中的理想,但我們每個人都要生存,理想和現實在某個節點上是存在矛盾的,比如我們現在,”李麗師看了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