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柱子第一個來到家裡。趙柱子臉黑,人胖。趙柱子是聯合村的支書,看到金龍,咧著海豚似的厚唇乾笑。“琉璃頭,你能有今天,還不是靠我給你開的介紹信有水平,不然的話,早就被北京公安送回老家了,是不是?”
金龍一個勁兒的點頭,連說:“是,是,還是柱子叔水平高,有文化。那介紹信就是通行證,全國公安都認。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拿介紹信票都不用買。”
趙柱子很得意,看著兩邊的鄰居。人們笑臉附和:“還是趙支書管,有水平。這幾年大隊弄的不錯,成了縣裡先進了。”
“聽說趙支書還上了電視哩。”
趙柱子很得意。他輕輕拍著金龍的肩膀:“家有啥事兒說話,現在老叔我說了算。”說完去幫忙幹活兒去了。
鐵頭來了。以前放不下隊長的架子,給別人幫忙淨挑輕活兒幹。今天來到金龍家,一會兒擔水,一會兒燒火,累的一頭汗。
鯰魚頭罵人不帶髒字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琉璃結婚,看把鐵頭忙的,他爹結婚也沒有這麼忙。”
金龍和麗麗一直站在門口,一直在等一個人,直到婚禮結束也沒有來,讓麗麗有點失望。晚上,金龍問肖春花:“媽,何支書咋沒來?”
“前年,陳老三把何支書和金革堵在屋裡。又打又鬧,派出所來人帶走了何支書,從此再也沒有見他。”
“何支書被人算計了。”金龍沉吟一下,肯定的說。
肖春欣然一笑:“村支部裡有林彪。”
麗麗看看金龍,有點遺憾:“真可惜,沒看到傳說中的何支書。”
“他陰魂不會散,還灑落在大隊的每個角落,明天我帶你村裡轉轉,找找當年我們鬥爭的痕跡。”金龍戲謔道。
第二章 三兄弟捉姦
月高星密,夜如白晝。
曹琉璃弓著腰,半拉身子緊貼著土坯牆,支楞著兩個大耳朵,雙手緊緊攥住擀麵杖般粗細長短的泡桐樹枝椏,聽著草屋裡不斷鑽出來啞著嗓音的淫語浪笑。他準備痛下殺手,狠狠的收拾屋裡正在和女人的男人,以解壓抑半個月的心頭之恨,雪洗受辱之恥。他當時沒有想到,就是這個看似莽撞的行動,竟讓他人生道路突然來個急轉彎,懵懵懂懂,陰差陽錯的拐上了一條陌生的路。
琉璃要收拾的人是誰?就是前劉莊大隊支部書記何存財。此時,他正在旁邊茅屋裡和金格打情罵俏。金格是個半掩門兒,在三里五村名氣很大。半掩門是當地話,指的是破鞋暗娼之類的女人。金格的男人陳老三和幾個兒子外出,家裡沒有了旁人,何存財進屋抱住了金格,回家一般隨便。雙腳把門踢上,雙手揉著金格胸前兩個圓鼓鼓的肉山,猴摘桃子一樣著急:“老金,快點脫褲子,叫我弄幾下,幾天不見你,快憋死我了。”
金格便笑著依偎在何存財懷裡,支窩子的母狗那樣黏糊,貓咪一樣溫順,手卻在何存財褲襠裡不停的劃拉:“哎呦喂,我的大支書呀,你天天這樣搗蒜,也不怕把你的肉棍磨細了,急啥哩。”
琉璃聽著汙穢的言語,心裡起膩子,身上長疙瘩,暗罵:“何禿子,你狗日裡先好受吧,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你是王八鑽到雞窩裡來,自己找死來了。今天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逃跑的道兒,不打得你的屁股胖仨月,我就不姓曹。”
何存財40多歲,頭大,個矮,脖細。年少時頭上生過惡瘡,留下一頭瘡疤,比戈爾巴喬夫腦袋還要光亮少毛。明晃晃的頭頂像一座久經風吹的沙堆土山,光禿禿的一層硬皮,稀稀拉拉掛著幾根茅草,隨風飄搖。別看何存財其貌不揚,卻是當地十里八村鼎鼎大名的人物。他在劉莊大隊當了20多年支書,是五千多人口的土皇帝。就是這麼個人,多年血腥風雨,愣是沒有把這個禿子吹倒,始終是縣裡鄉里領導眼裡的紅人,威風八面,說一不二。伸腳一跺地,劉莊大隊五個自然村家家房屋都顫抖,條條院牆掉渣土;禿頭一搖,折騰的幾千口子男女睡不安穩,心驚肉跳。娘們兒嚇唬哭鬧的孩子,總是指著院牆外說:“何禿子來了。”哭聲嘎然而止。
何支書和金格不說話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老鼠鑽進了衣櫃的聲音。兩人著急慌忙脫衣服,爬到床上,鑽進被窩,準備行雲播雨。金格是安徽人,說話還是帶著濃濃的口音,大人叫她南蠻子,小孩叫她蠻子嬸兒。金革安徽老家有兒有女有男人,日子過的還不錯。早年陳老三討飯到金格村裡,不知道用什麼法術,讓這個女人鬼迷心竅一般,拋夫棄子,竟然跟著陳老三私奔到蘭封縣。
陳老三光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