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了。”
第三章 捅個天大的窟窿
晚飯的時候,琉璃和鐵棍為民三個人街上溜達,看到隊長鐵頭的兒子八斤在路邊玩,琉璃露出一股壞笑。“八斤,你想吃帶把兒的燒餅,還是碭山的梨?”
八斤三四歲,不知道帶把兒的燒餅就是打耳光,碭山的梨就是用手指骨節敲頭,以為真給他燒餅和梨吃,仰著臉討好的看著琉璃:“叔,我想吃梨。”做出很饞特想吃的可愛表情。琉璃一手摁住八斤的頭猛敲一下,頭頂瞬間鼓起了一個雞蛋大的包。八斤哭的撕心裂肺山搖地動,捂住頭在地上不住的驢打滾。
琉璃譏笑:“兔崽子,這麼不經玩兒,一個碭山梨就殺豬似的嚎。我和你這麼大的時候,二叔連敲我20個,滿頭都是血疙瘩,眉頭皺一下是鱉孫。你這小子不扛揍,以後肯定當叛徒,不是王連舉,就是蒲志高。”
為民用手指點著八斤:“跟他爹一個德性,狐假虎威。”
鐵棍是八斤的親叔,他看著侄子嚎啕大哭,在一邊那個得意:“哭你媽的叉,你爹又沒有死。是不是你娘死了,快爬回家給你娘哭喪去,別忘了給老子弄碗雜菜湯喝。”
八斤的娘叫竘妮,在屋裡聽到兒子哭,叫罵著跑了出來。三個人一看,撒開腳丫子跑開了。竘妮沒有看清是誰,斷定是琉璃乾的壞事兒,拉著兒子蹬門告狀去了。
三個人一口氣跑到村西頭,聽不見竘妮罵,很快把這事兒忘了。在一棵碗口粗的泡桐樹前站住了,幾個人站住了:“鐵棍,你老說你的拳頭比我硬,現在我們倆比比看,一人三拳頭,看誰咂掉的樹皮大,流出的水多,誰輸了明天從家裡偷三雞蛋。中不中?”
兩個人打賭咂樹,鐵棍砸下指甲蓋大一塊兒,琉璃比他大多了,像一塊餃子皮,鐵棍不服氣,還要再賭。爭執不下的時候找為民斷案,看到為民神秘兮兮給他倆示意。琉璃和鐵棍閉上了嘴。順著為民瞧的方向一看,便看到何支書進了村。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只有依稀的月光,朦朦朧朧。琉璃敢斷定是何支書而不是其他人,主要是他太熟悉了。何支書在身體發育的關鍵時期,正趕上五六十年代饑荒災害,營養不良生活貧苦造成了他頭大腰細細胳膊斷腿的特色身材,頭上捂著一頂綠軍帽,一年四季不下頭,他說是喜歡軍帽,其實是為遮蓋年少時滿頭惡瘡留下的禿斑。何支書騎的是全大隊最絢目的一輛加重永久腳踏車,上下泛著耀眼的賊光。
今天的何支書一反常態,推著腳踏車,溜著路邊,不言不語,一步三搖。月光從腳踏車車把和條轂上反射過來明亮,非常曖昧,靜謐,讓人不敢大口喘氣。何支書平時進村,螃蟹走路一樣手腳亂劃拉,嘴裡大呼小叫,把鈴鐺搖的鬧鐘一樣蹦著腳叫喚,八里外都聽得見,今天咋了?
“何禿子來找二歪的媽來了。日他奶奶,這大隊幹部酒足飯飽,來找半掩門兒過癮,也太會享福了。”為民小聲罵。
“我要是能當上支書,以後也這樣,那就美了。”鐵棍一臉的羨慕。
琉璃獰笑一下,把鐵棍和為民拉到身邊,如此這般招待一番,兩人悄悄走了。
“琉璃哥,我把你說的東西找來了。”鐵棍和為民來了,手裡拿著繩子和麻袋,說話低聲細語,和特務接頭一樣。
鐵棍和琉璃年齡一樣大,長著豬腰子臉,一副無賴模樣兒,平時壞主意挺多,現在話音裡像是沒有電的收音機一樣有點發不出聲。他身後跟著為民。為民比他們兩個小一歲,身體瘦弱,像個瘦肉型的半大豬,大刀片的身材,走路髮漂,說話聲細,女孩子撒嬌一樣的嗓音。琉璃平時叫他“假妮兒。”
琉璃盯著著何支書那輛永久腳踏車,感到有點礙眼,車把亮的讓人心煩意亂。他湊過去,蹲下腰,把前後胎的氣門芯兒輕輕拔掉,“噗噗”兩聲,輪胎洩了氣兒。大姑娘夾著屁股放屁一樣,很輕,很短,速度很快。
散盡氣兒的輪胎很快癟了下去,緊密的抱住了土地,像是一對兒多年未見面的情人一樣,肉貼肉緊緊相擁,沒有一點縫隙。
屋裡的響動停了下來,何支書似乎聽到外面放氣兒的聲音,豎起耳朵想聽個明白,探個究竟。何支書做賊心虛,偷人膽怯,心裡不踏實。人常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其實也是個技術活,要的是膽量和技術。膽子小的人去偷人,還不如酒桌上幹喝酒不叨菜舒服。
金格正在興頭上,在下面催促道:“你快點兒,快點。咋停了,快點用勁兒弄啊。”
屋裡又傳來木榫摩擦的滋紐聲。何支書受到鼓舞,油門加大,力氣大增,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