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來,不講了。”
金河說:“叫你講你就講,你還擺起譜來了。你講不講,不講你姨父我把你栓到牛槽上吃牛料。”
金河在和黏魚頭開始“罵大會”。罵大會是豫東開玩笑罵人的別稱。罵大會一般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叔侄輩兒。免一輩的不叫叔,卻叫舅,叫舅的背後含義就是他爹娶了對方的姐或妹。當叔的該自稱叔叔也不稱,而是自稱姨父。稱姨父就是他娶了他的姨。當叔的罵他娘,罵他姨都行,其它的不能罵。亂罵就撕破臉,真幹仗,因為罵大會翻臉急眼動手傷人的事兒多了。鯰魚頭輩兒份低,和金河不一家不一姓,就是個鄰居輩兒,也就無所謂,反正怎麼罵也不吃虧。兩個人見面沒有三句話正經話,便罵開。
有人說,牛屋就是個醬菜缸,好人也給你染黑了。琉璃直後悔不該來,晚上的牛屋是老光棍的天下。
第七章 一枕夢黃粱
幾個人在自己的行李包上或坐或歪或躺,聚在火車站進站口那兩棵槐樹下,討論下一步去哪兒。車站兩棵樹碗口粗,一個直,一個斜。斜樹歪脖,那歪枝椏和另一棵樹身連線,像一個人斜著身子,用胳膊勾住另一個人的脖子,很親密的樣子。
京城這麼大,也沒有個親戚朋友,去哪兒?這對四個走出家門的年輕人來說,都是未知數。他們和出門時在雪地裡奔跑的馬車一樣,看不到面進的路,摸不清南北方向,只是憑著心中燃燒的激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