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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

幾個在天安門廣場照相的男女圍上來:“帥哥照張相吧,來一趟京城,不在天安門前留個影會後悔一輩子。”說著用相機瞄準琉璃。

“照一張相多少錢?”琉璃問。

一個留著長頭髮的年輕人說:“不貴。一張5快,包括郵費。”

琉璃問不用郵寄我們過來取是不是可以便宜點。

“不用郵寄3塊。”

二歪說,琉璃哥咱們剩下不到10塊錢了,照一張相要3塊錢,買饅頭夠我們幾個吃一頓飯了,還是別照了。

照相的師傅說:“三塊錢還貴,我們連照帶洗相片,一張照片掙你2毛錢。這哪是做買賣,純粹是學雷鋒做好事兒為人民服務。”

琉璃道:“是啊。以後我發達了,還要給兒子講一講他老子第一次在京城天安門照相的事兒,連個照片都沒有咋講。再說,看到毛主席去安源那張相片沒有,我們這照片以後就是留給後人看的。”琉璃壞笑,那個照相師傅在一邊倒是一個勁的誇他說的對。

二歪說:“你自己照吧,我們倆不照了。”

琉璃站在金水橋前,穿著那套半舊藍的卡西服留下一張照片:一個楞頭愣腦有點兒傻不拉磯的外地小夥,穿著一件對襟布棉襖,夾著膀子站在華表下,後面是莊嚴的天安門城樓,那個可愛又可笑的憨態,還有一種令人辛酸的滑稽。從他嘴角上掛著的笑容裡看出鄉村人的愚鈍,也看到年輕人的機靈和狡猾。

第十一章 神奇的夢

“今天晚上就在這橋洞下面湊合過夜了。”

在京城西二環一個過街橋洞下,琉璃把自己的被窩往地上一扔,對著三張有氣無力的苦瓜臉,說出了這句冰塊一樣涼的話。

沒來京城的時候,以為遍地高樓,家家戶戶吃白麵饅頭的京城,混口飯吃還不是魚簍裡逮王八手拿把攥的事兒。沒有想到在京城大街小巷轉悠了一天,碰到的是憤怒的面容,聽到的是呵斥的聲音。衣袋裡的錢花的剩下不到兩塊,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吃飯沒灶,睡覺沒床,喝口水也找不到水管井渠,肚子裡原有的激情和夢想,幾個月勾畫出的所有浪漫人生,在這短短一天時間內完全蒸發殆盡,一絲兒不剩。

天黑的時候。四人在滿是積雪的大街邊站酸了雙腿,望穿了雙眼,像經過秋後苦霜打過的茄子,蔫了腦袋,走進過街橋洞下。

這是一個普通的行人橋洞,幾盞昏暗的燈泡給行人照清行路,水泥方磚鋪設的路面上到處是紙屑垃圾,還有幾輛上了鎖卻損壞嚴重的破腳踏車扔在地上。橋洞中間位置,一堆破衣爛衫覆蓋著兩個髒兮兮的乞丐,不時說幾句喊幾聲稀奇古怪高低不同的言語,過路的行人驚詫的看著,唯恐乞丐突然撲上來,遠遠躲著走開。

琉璃抓住幾片廢紙在水泥地上胡亂擦幾下,將自己的被子鋪到地上。“兩個人搭老通,一鋪一蓋,湊合一夜。”

水泥方磚比冰還涼,比冰涼的是四顆初出家門的心。在家千般好,出門處處難,現在他們知道箇中滋味了。又餓又累,四人開啟被窩或坐或躺,沒有骨頭一樣懶懶的蜷著。橋洞兩邊一陣陣冷氣,不時夾帶著冰雪鑽進橋洞,從他們身上匆匆掠過,玻璃割肉一樣鈍,針扎刀切般的疼。一層薄薄的褥子鋪在水泥地上,涼氣很快湮透。人身上剛生出的一絲熱氣兒從被窩飛走,你暖一暖冰涼的手腳,天大的本事也抓不住那飄渺無影的熱氣和溫暖。

車從頭頂呼嘯而過,橋下回音很大,挺��恕�

為民帶著哭腔的喊:“琉璃哥,我肚子裡‘咕嚕咕嚕’叫。”

鐵棍有氣無力跟著喊:“我也餓,咋想法兒弄點吃的。要不連餓帶凍的,真成京城大街上的倒屍了。我媽要知道受這兒罪,咋也不會讓我來。”

二歪情緒有點失控,大聲嚷道:“家裡再窮,爹孃也能想辦法弄口吃得,現在遍地是生人,我們找誰去要?”

“看你們那點兒出息吧,餓了兩頓就打退堂鼓,和地主少爺一樣嬌氣,花瓶瓷器一樣矯情,你們還是蘭封縣人嗎?有句老話兒怎麼說的,要想人前顯貴,必須人後遭罪,這個道理不懂的話,啥事兒也幹不成了。紅軍爬雪山過草地,幾天吃不上一頓飯,也沒有叫喚著餓,後來人家都當了大官了。我們今天吃點兒苦,以後會享福的。”

二歪唉嘆了一聲:“理兒我們懂,琉璃哥。最實際的是今天晚飯和明天早飯咋能吃到嘴裡,空口說空話不能解決空肚子的問題。你聽,我肚子裡的腸子心肝肺開始打架了,又掐又擰的,疼啊。紅軍還有皮帶皮鞋煮著吃,至少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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