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活絡,腸子多幾個彎彎繞,還要看你家族大弟兄多,沒有幾個膀大腰圓拳頭硬的兄弟給你撐腰摟後臺,你能當三月算你能耐。現在有人敢和他叫板,你不是自找麻煩?
琉璃從學校退學回家,身後跟著二歪鐵棍為民三個小兄弟,壯膽揚威,吆五喝六,心裡長滿了得意和猖狂,生出許多揹著手撒尿誰都不服的傲氣。劉鐵頭看不慣在自己面前耍大刀的人,琉璃看到對幹部一肚子不服氣,他們兩個是孫猴子碰到白骨精,不咬個血肉橫飛分出高低勝負決不罷休。
男孩子都愛玩彈弓,樹上打個鳥,或者到地裡蹦瓜果,惡作劇換來一點感官刺激,格外開心滿足。村裡的夥伴們人手一個彈弓,像今天的人玩手機那樣普及。彈弓質量也有好有壞,男孩子們都想擁有個最好的來炫耀。琉璃開始用的是像皮筋,彈包是從舊衣服撕下的布塊。彈性不大,只能打黃豆一樣大小的石子,幾米的距離,也沒個準頭,還不知道蹦到哪裡。不要說打鳥,連氣球都打不爛。後來改成腳踏車內胎,韌性也不行,沒幾天就拉斷了。
那天去村西頭賴貨的修車部,琉璃一眼看到了牆上掛的半截汽車內胎,黑黝黝的,像一塊兒晾乾的臘肉一樣,在得意的顫抖。
“這是做彈弓的上等好料。”琉璃只看一眼,便決定剌一塊。
“給你塊兒皮子?想得美吧,你知道這一塊皮子我能賣多少錢嗎,至少一百塊。”賴貨聽到二歪和他要一塊輪胎,抬腿就是一腳,那條被氣焊崩掉後安裝的假腿差點踢飛,然後就是一通圍繞他娘性器官的惡罵,讓人聞到三年沒掏乾淨的茅廁一樣的味道。賴貨太摳門,是那種摳屁眼唆指頭的小買賣人。他妹夫補個車胎照樣收錢,一分不少。都知道賴貨和金格關係好,二歪去了一點面子都沒有。他去補車胎,指甲蓋兒大點的補丁也要一塊錢,用氣筒充氣按次數計費收錢。一次二分錢。二歪不掏錢,他愣是把補好的補丁給撕下來。在他眼裡那半截內胎就是一堆錢,白白送你和從他身上剜肉一樣疼。
賴貨那天外出喝喜酒,琉璃和二歪去了修車鋪,從後牆扒個洞進去,從那條輪胎上割下一大塊,每人分了四對兒八條皮筋才用掉了一半兒,剩下的掌到了琉璃的鞋底上。鋼條也是從修車鋪捎帶著弄來的,握成一個字形。這些東西弄好了,卻找不到合適的物件當彈包,用舊衣服破面袋布料做的彈包不行,一拉就開線。鐵棍歪點子多,一句話就讓大家醒了頭:“生產隊裡那兩個牲口套上的牛皮最結實,把你的屁眼兒裡的屎橛兒使出來也拉不斷。”
琉璃知道生產隊有兩個騾子的專用牲口套,這可是劉鐵頭的心肝寶貝,比他家供桌上的祖宗像還金貴。幾年前生產隊從張家口買兩匹棗紅色的騾子,鐵頭從伙食費裡省出一百六十塊錢,在一個蒙古人哪裡買了兩個牲口套。頭層牛皮做的,喧活白淨,和新媳婦的小腿肚一樣,男人看到便滋生咬一口的衝動。
劉鐵頭和劉德義都當成寶貝護著,從不外借。鯰魚頭說這兩個牲口套是劉鐵頭老婆的紅褲衩,天天藏著腋著,誰也不能看,不讓用。鐵頭聽後就罵:“說他娘那個黑叉,滿嘴胡說,村裡那家娶媳婦出喪發殯辦紅白大事兒,我們不是套上騾子拿出來用。”一說這事兒別人都笑,因為誰家辦事兒,劉鐵頭和劉德義兩個人啥忙也不幫,就仗著騾子馬車吃喝抽菸。吃飯的時候,鐵頭和劉德義一人一個牲口套掛在脖子上,誰保管都不放心。
琉璃連續盯了八天才有機會下手。那天中午劉德義家沒人送飯,自己回家吃飯去了,牛屋除了吃草的牛驢和地上的幾隻老鼠,再也看不到活物。琉璃貓著腰溜進牛屋,那些驢馬瞪大眼睛,一臉驚恐的望著琉璃,知道他們不幹好事兒,紛紛拉屎撒尿,將身上濃烈的尿騷和汗酸味兒盡情的釋放,企圖用刺鼻的牲畜味道燻走幾個毛頭小子,卻一點用都沒有。
琉璃看到牆上掛的牲口套,乾乾淨淨,還是那麼白淨喧活。琉璃座山雕命令部下的口氣:“鐵棍,你上,給老子割塊兒皮子。”
鐵棍膽怯,吱吱唔唔不知道說啥。琉璃的臉馬上晴轉多雲:“你沒蛋子,以後不要和我們一起玩兒了。”說吧,帶著二歪和為民頭也不回的走了。還沒有走出10米,鐵棍手裡拿著兩塊碗口一樣大的牛皮趕了上來。
“你小子挺麻利,絕對是做賊的好料。”琉璃拍拍鐵棍的肩膀,換了一張親切的臉,首長接見群眾代表的派頭,老子愛憐兒子的語調。鐵棍想哭,可是他在傻笑著。
隊裡召開緊急社員大會,三百多口人或坐或墩,黑壓壓的螞蟻聚會一般。鐵頭拿著被割了兩個大窟窿的牲口套跺著腳罵:“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