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大鹽,把本地人從鹽鹼土裡熬出的鹽叫小鹽。何莊村離黃河故灘很近,村裡的土地絕大部分是鹽鹼或沙土地。何蘿頭每天推著獨輪車在鹽鹼地刮鹽鹼煮小鹽賣。

春夏之交的一天凌晨,何蘿頭外出刮鹼土,看到一個人躺倒在路邊,喊了幾下沒有回應,上前一摸還有氣息這是一位30多歲的婦女餓昏在村頭。何蘿頭用麵湯把她灌醒,發現女人有點兒痴呆,有時也很清醒,家在哪裡姓啥叫啥也不說不講。幾天後恢復元氣再也沒有離開那間草屋,第二年生了個兒子,取名何存財。

女人在何存財兩歲多的時候病死,只剩下何蘿頭父子兩人。這一年何存財頭上長了癩瘡,何蘿頭當初沒有在意,農村的孩子得病長瘡是常事兒,只要不危機到生命不會找醫生,忍一忍拖一拖自然好了。何蘿頭用鍋底的草灰給兒子抹一抹,撕下一塊破布把頭纏好完事兒。癩瘡從春天到夏天一直不好,春天天氣不太熱,存財頭上長瘡不礙吃飯玩耍,到了夏天天氣熱了起來,何存財的頭皮癩瘡開始發炎流膿發臭生蛆,疼的徹夜哭叫,瘦的薄皮包骨頭。

何蘿頭對兒子已經愛莫能助,把他扔到草屋認命由天。村裡人說這個孩子難過三伏,也有人預測,這孩子吃不上秋天的毛豆。何存財躺在那間小屋的乾草堆裡,有一頓沒一頓艱難的活著。過了三伏天何存財不但沒死,頭上的蛆慢慢減少,血膿也不見了,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等到八月十五中秋節的時候,何存財頭上完全痊癒,腦袋一塊塊頭皮錚光發亮,乾乾淨淨沒有一根毛。這個事兒作為鄉親飯前茶後的熱門話題越傳越神,說何存財是朱元璋轉世,天上老君下凡。有一些老太太開始在他家燒香,那位道長又一次來到村裡,看看何存財說了一句話:“蛆救了他的命,是他的貴人”。

村裡人聽天書一樣說:“扯淡。蛆能救命?不可能的事兒。”

有人裂開嘴:“快從茅房篩點,用水給你好好洗一洗,用油炸讓他吃個夠。”

道長搖搖頭,苦笑了一下:“我勸你們多積德行善,少欺窮欺少,以後會有報應的。”說完遠去。

大病一場的何存財頭皮結痂,四周有稀稀拉拉的頭髮。何存財到處要飯,然後跟著老爹到鹽鹼灘上刮鹽賣鹽。到了十五六歲,成了半大小夥子,常到左鄰右舍忙幹活兒,特別誰家辦紅白喜事兒,存財更是樂意幫忙,有了這種事兒再窮的人家也要準備點肉菜招待客人,幫忙的人跟著吃肉不說,關鍵能吃個飽飯。

儘管他乾的是挑水挖坑的苦活兒累活兒,還常有人拿他取笑解悶兒,何存財不在乎,他在這些人面前感到自己卑微下賤不敢叫板。何存財幹活不惜力,別看個子不高,可飯量大的嚇人。有一年,村裡趙家蓋房,做的玉米麵窩窩頭,金燦燦饞得讓人直流口水。別人吃三個五個飽了,何存財一連吃了八個還坐在飯桌上不動。有人開始起鬨說,禿子,都說你的飯量特大,你到底能吃多少,今天讓我們開開眼行不行?”

何存財說:“吃多少不知道,長這麼大自己沒有吃過飽飯。”

人說:“你今天放開肚皮吃,試試你的飯量到底有多大。”

存財說:“我吃了你們沒有吃的了。”

幾個人開始和他較上勁兒,事主家正蒸一鍋窩窩頭,有人說你能把這一鍋饃吃完我們下午不吃飯了,今天的活兒你也不用幹了。存財說,說話要算數。有人把事主叫了出來,事主不掃大夥的興,想跟著看個熱鬧,非常大方的擺擺手:“說了當然要算,不算還能行。”

打賭開始。事主家把一鍋熱氣騰騰窩窩頭端了過來。鍋是村裡辦紅白喜事公用的大鐵鍋,裝水能裝12擔,用它煺豬,三百斤的豬扔進去剛露個頭。這一鍋蒸了足有20個窩窩頭,日常用的饃筐裝不玩。

何存財走到大鐵鍋前,伸直右手摳住一個窩窩頭,然後一個壓一個的順著胳膊摞上來,一直臉頂住算把一鍋窩窩頭摞完。何存財下面用手摳著,上面用臉壓著,吃一個左手取一個,眼看著窩窩頭一個接一個進了何存財的肚子。

事主問:“怎麼樣啊?”

何存財說:“差不多了。”

事主道:“要是沒吃飽再吃點兒。”

何存財說那再饒幾個吧。他到大鐵鍋裡又拿了5個窩窩頭,一會兒進了肚子。

事主問:“還能不能吃點。”

存財說你和的面只能做兩鍋饃,讓我吃完了。把你們家蒸的紅薯給我拿點吃吧。

有人用饃筐端了一筐煮熟的紅薯,何存財連皮也不剝一塊接一塊塞進肚裡。何存財放開肚皮一吃,全村的人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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