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厙漢姬到底不是很熟,一坐下便覺得沒什麼話說,很是尷尬。敏敏命守在宮外的宮娥將禮物呈了上來,厙漢姬表現得又驚又喜,忙謝恩,我知道她只是在客套,這種東西,她怎麼會覺得稀奇。
敏敏雖然一直讓我與厙漢姬較勁,但真站在她面前,卻一直表現的謙卑有禮,還滿面笑容的說,“德妃娘娘,這是皇后娘娘千挑萬選備得禮物,還說您進宮這麼久以來,一直沒有照顧到,希望您見諒。”
果然是個油嘴滑舌的小姑娘,做事情一套一套的。厙漢姬面色緋紅,忙對著我道,“姐姐費心了,是妹妹不懂事,沒有常去拜見,是姐姐心胸寬廣,沒有與臣妾置氣。”
她這麼一說,我實在不知道該回些什麼了,只能笑呵呵的說,“沒事。”
我在天成宮坐了一下午,一直與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氣氛不是很好。我如坐針氈,卻不得不忍著,因為來這裡之前,敏敏曾說過,按照禮儀,我不能放下禮物就離開。
雖然坐在這裡很不舒服,但我並沒有覺得難以忍受,因為她命人端上來的一種梅子湯很好喝,她說是自己做得。我喝了兩大碗,將碗裡做底料的東西都吃了個精光。我的吃相一定很難看,因為厙漢姬一直在抿著嘴笑。
我頓時覺得沒了胃口,雖然還想喝,但是忍住了。
到了晚上,天上開始“轟隆隆”打雷,看來要下一場暴雨,我終於可以找藉口離開。
厙漢姬一直將我送到了門外,又執意站在臺階前恭送我。我帶著一眾宮女太監,拐過一個牆角,直到消失在她視線中,才如釋重負。
可還沒走兩步,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我似乎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翻過了圍牆,跳進了天成宮。我怕是自己眼花,忙拉著敏敏問,她搖頭說什麼也沒看到。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刺殺宇文邕的刺客一直都沒有捉到,那個人影莫不是那個刺客,他難道是要傷害厙漢姬。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急急折回,敲開了天成宮的門。
厙漢姬聽完我的話,異常鎮定,還說什麼都沒看到。我看她的反應,覺得很奇怪,她一定是在隱瞞著什麼,哪個人知道自己宮中可能藏著一個殺手,會如此淡漠。
但她執意說沒事,我也不能強行來搜,只能作罷。
回到崇義宮,河南正坐在內殿等我,執然也在。河南說她想聽我講故事了,今晚要睡在這裡。我在天成宮吃了很多東西,本來不準備吃晚飯的,但河南還沒有吃飯,我忙命人備好飯菜,看著河南吃。宮裡的人做事就是浮誇,河南不過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卻偏為她上了八道菜,真是浪費。
剛吃完飯,李娥姿便挺著個大肚子來拜見我。自從厙漢姬有了身子,李娥姿便開始與我走得近了,只要聽說一點點風吹草動,便一定會來崇義宮找我聊兩句。
我親自攙著她坐下,河南和執然為了消食,蹲在門外,藉著燭光玩拾石子。
李娥姿看著河南,輕笑道,“河南這孩子,在您這裡過了些時日後,性子開朗了不少,皇后娘娘果然天資過人,教導有方。”
我被她誇的有點不好意思,這要是在現代,我把一個熱愛學習的孩子教得愛玩愛鬧,不被罵死才怪,在這裡竟然被誇讚。
我已經累了一天,直想打哈欠,卻還得忍著,端端正正的坐好。
李娥姿有意無意的向我透漏,皇上越來越專寵厙漢姬。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希望我有危機感,能與她統一戰線。可皇上願意喜歡誰,是他自己的事情,旁人再怎麼摻和,也只是娶媳婦打幡………瞎湊熱鬧。
我只能安撫她幾句,並且表示,會和厙漢姬保持距離。
她坐了一會,天上便下了暴雨,這是秋天的第一場雨,又急又密。
眼見天色漆黑,雨水又大,我擔心她的身子,便要留她住下。可雨只下了幾分鐘,便停了。她怕再次下雨,便要起身離開。
我扶她走到門外長廊,河南和執然停下手中的遊戲,讓在一邊。她在門外又與我寒暄了幾句,才提步向前走。
李娥姿剛邁了一步,便向前趴去,我的心咯噔一下,還好眼疾手快,在她倒地前伸手扶住。她帶來的兩個宮女嚇得臉色蠟黃,跪在地上請罪。李娥姿自己也嚇得半晌動彈不得,手都在發抖。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她並沒有出事。
李娥姿離開後,執然便告退了。我和兩個宮女為河南洗好澡,又坐在她床前講了兩個故事,才腰痠背痛的坐到梳妝檯上卸妝。
敏敏擺弄我的頭髮時,我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