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轉過了街角。
從後視鏡裡,安迪看到凱文也轉了過來。她不由得減緩了車速。
凱文的腳步有些蹣跚了,看來他是知道自己情況不妙,沒敢直接上車。
果然,他踉蹌著衝向路邊的花壇,消失了。
安迪停下了車,遠遠從後視鏡中觀察著。
這是本週第三次碰到凱文了。
因為公司規模和接待規格相當,在這個忙碌的季節,在娛樂場所碰到凱文是常有的事。但他喝到這個程度,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凱文從花壇後繞了出來。吐過之後,他大概感覺稍好了一點。
站在路燈下,他點燃了一支菸,低頭慢慢吸著。
這裡遠離遊覽地區,街上已經安靜了下來。偶有行人路過,都在好奇地打量他。
慘白的燈光下,他就像是個長長的、灰色的影子,孤獨而蕭索。
以安迪的經驗,這是最難過的時候,有身體上的,也有心理上的。
她暗暗嘆了口氣,看來誰也逃不過這一關。
熄了煙,凱文開始嘗試叫計程車。
但這裡本來就車少,精明的司機們又一眼就看出他已經醉了,真撂在車上,推不動,叫不醒,搞不好再吐一車,所以誰也不願意惹他這個“大號麻煩”。
凱文徒勞地試了幾次,終於放棄了,仰頭,頹然地靠在路燈杆上。
大概是酒勁又湧了上來,他手按著胃,又衝向了花壇。
沒再多想,安迪把車倒了回來,拿上一瓶水,下車走了過去。
凱文蹲在地上,後背聳動著,還在乾嘔。但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吐了。
安迪旋開瓶蓋,用瓶身碰了碰凱文扶著花壇的手。
凱文嚇了一跳,抬起頭,盯著人愣了幾秒鐘,才認出站在旁邊的是誰。
他用水漱了口,又接過紙巾抹了把臉。
擋開安迪想扶他的手,凱文拖著腳步回到路燈旁。
“你怎麼在這兒?”凱文身子晃著,左右看了看,“哦,這裡離你家不遠了。”
“伯納呢?我幫你打電話叫他。”看來醉歸醉,他腦子還清楚。安迪放了點心。
凱文搖了下頭,“他老媽病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