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中東分公司的電話打不通,那個地區的負責人電話也始終聯絡不上,這就意味著G國的局勢還處在失控的狀態,而油田開發專案這樣的政府工程,新上臺的政府不一定會買賬,這就意味著,臻南集團這次的投資可能會打了水漂。
周繼禮在聽了周嶽的彙報之後,半晌沒有說話,末了才啞聲道:“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等那邊的情形明朗一點再做評估。等恢復通訊之後,讓那邊的負責人,儘量疏通關係,和新的當局談妥條件,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我們的油田開發權。總公司這邊……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我本來不應該把這麼棘手的攤子交給你收拾,但是我最近身體不濟,實在是有心無力。阿嶽,這一次可能很難,你要做好各方面的應對措施。先去和銀行探探口風,務必說服袁家繼續支援貸款。”
兩百多億的投資,一百二十億的貸款,即使是周家,也沒有這麼多的流動資金去填補這樣的窟窿。企業的資金和運營情況,周嶽瞭若指掌,家族重擔在身,他反倒鎮定了下來,他握著父親枯瘦的手,“爸爸,我知道該怎麼做。”即使是要放□段去求別人,他也要保住周家百年基業!
周家這回如同泰坦尼克號一般,眼看著就要撞上冰山了,在這個利益攸關的時刻,自然有人搶先駕著救生艇逃了。
周繼禮盯著眼前這張紙,“我不是不放你走。但是你就不能等等,非得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雪上加霜麼?這個專案就算全賠了,周家境況會很難,但還是能撐過去。你現在走了,外面的人會怎麼看?別人會以為周家已經垮了!”
陳玉鳳很冷漠,“我是等阿衡的百日祭日過了才提的,我早就打定主意了,對於你我早就沒什麼可說的了,這裡我是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周繼禮冷笑,“別提我們的兒子!夠了,這些年你一直偽裝成受害者的身份,誆住了阿衡,讓他不忍拒絕你的任何要求。是,我曾經負了你,但你,又何曾對我,對周家有半點情義!你自以為做得隱密,其實,我一早就知道,只是從來沒去拆穿你。你心裡頭,一直有著別人,你在櫃子裡面藏的那些書信,我早就看過了,那人的身家背景我也調查得一清二楚。當年沒有人逼迫你,是你自己不肯和那個窮小子結婚。現在他老婆上個月剛剛去世,你就這麼心急火燎地趕去了?你總是這樣,明明彼此彼此,你卻總是擺出一副被辜負的樣子,成天裝成這樣,累不累!還有,你就這麼走了,讓周楷以後怎麼辦?”
陳玉鳳愣了一下,繼而勃然大怒,而後瘋狂大笑,“你這是威脅我?!你居然拿兒子威脅我?咱們倆確實彼此彼此,誰也別抱怨誰。阿楷……”陳玉鳳提及自己的小兒子,語勢一緩,“他已經長大了,他是周家的孩子,你若還有良心,就不能虧待他。他——也該長大了。我們一起演了這麼久,我也累了。”她的聲音又尖銳了起來,“周家陷入困境難道是我的責任?周家發達也好,落魄也好,與我有什麼相干?周家的這一切,難道會留給周楷?我又為什麼替別的女人的兒子操這份心?”
“好!好!好!說得好!我知道了,現在沒人能阻止得了你。你要走,也沒人攔得住!既然如此,現在就叫他們都進來吧。”
周繼禮把所有人都叫到他的書房,書房內黑鴉鴉地站滿了人,他們面面相覷,實在搞不清楚狀況。周楷甚至暗地裡想,這不會是要公佈遺囑吧。大家都說他沒出息,周楷自己也承認,他從來都不指望自己能做企業的接班人,只希望分到一部分財產,這樣他的生活也能過得更瀟灑些。僅靠那些零用錢,實在是不夠花!周繼禮看了看他們,冷靜地宣佈了他和陳玉鳳決定離婚的訊息。周楷當場就哇啦哇啦地叫了起來,急得幾乎要跳腳。他已經知道周嶽只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是真的很惶恐,他所能依賴的就只有母親了。要是母親不在了,他能依靠誰?周婷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她看著沈鈞想,簡直不知所措。
兩位大人也根本沒有諮詢他們的意見的意思,他們恍神的那刻,陳玉鳳已從容地回到房間,開始打包自己的行李,周楷圍著她打轉,不停地懇求她。周楷說得口乾舌燥,眼見陳玉鳳是不會改變主意了,在極盡絕望之際,所有的抱怨洪水般爆發,他如困獸一般發生嘶吼,“媽,不能這麼這樣。你太自私了!你走了,我怎麼辦?難道你一點都不為我們考慮麼?你有愛過我們麼?從小你就喜歡大哥,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大哥喜歡的明明是繪畫,是你硬讓他讀金融系,讓他經商,為你掙面子!為了面子,你什麼都可以犧牲!我承認我胸無大志,我什麼也不會,我不能接手家裡的生意,所以你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