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動物兇猛 作者:津鴻一瞥

”我把我的毛巾遞給她時,忍不住諷刺了她一句。

她怔了一下,接過毛巾銳利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擦臉,“你生氣了?”“沒有。”我氣乎乎地說,“就是覺得……”

我想說她輕浮、賤,又覺得這麼說太重了,弄不好會把她得罪了,轉而問:“高晉都跟你聊什麼了?”

“沒聊什麼,就說我想當兵他可以幫我。”

“我怎麼不知道你想當兵?你從沒跟我說過。怎麼頭一次見他倒跟他說了?熟得夠快的。”

“瞎聊唄,就說起來了。要不幹嗎?乾坐著?這可是你叫我來的,我來了你又不理我,自己和小孩去打彈弓仗,還說呢。”她這麼一說,倒說得我怪舒服的,不禁笑起來,“當著他們的面,我哪好意思跟你多說話呀。”

“那有什麼?咱倆也沒別的什麼關係。”她在窗臺上的擦臉油盒子裡挑,“哪個是你媽使的?”

我指了一種牌子的雪花膏,她開啟蓋子嗅了嗅,挖了一指頭塗在鼻尖、額頭、雙頰上。

“其實我也覺得挺沒意思的。既然人家說能幫我,我就利用一下他唄。我真是挺想當兵的,從小就想,可惜我們家是地方的,沒路子。”她把星星點點的雪花膏揉開,回頭問我:“你說他真的會幫我麼?”“會吧。”我說,“只要他爸爸點頭,進他們軍的文工團應該沒問題,回頭我再幫你問問——你琵琶彈得怎麼樣?”

“問題是我的琵琶彈得一般。”她笑著轉過身來衝我說。

這時,我聽到門一響,我爸爸進來了,手提公文包出現在米蘭身後。當時我就腦袋嗡了一下,周身的血像染缸裡扔進一塊方頭密密麻麻濺到臉上。他怎麼沒到下班時間提前回來了?

米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回過身去看見我爸爸。她也有幾分侷促,但基本坦然,微笑地向我爸爸問好:“您好,叔叔。”

我結結巴巴地解釋,“這是,這是我們老師。”

米蘭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我爸爸打量了米蘭一眼,用那種洞悉一切的沉穩目光看了看我,對米蘭說:“你跟我來一下。”米蘭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無能為力,她低頭跟我爸爸到他的房間去了。我聽到我爸爸房間傳出來的隱隱約約的談話聲。父親的聲音很渾厚,一字一板,聽上去很有條理和信心;米蘭的聲音則是低喃、不連貫的,有時蹦出幾個清楚的詞。

我又羞又急,漸漸萌生出一種難以遏制的憤怒,真想抄起個什麼沉重結實的東西扔過去,以驚人的“豁啷”一響和滿地粉碎的結果來表達我的感情。當然,同我鼎沸欲噴的情緒恰成鮮明對照的就是我身體的一動不動。

片刻,他們從房間裡出來了,兩個人都很嚴肅。

“我走了,叔叔。”米蘭彬彬有禮地對父親說。

父親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我急忙上前小聲問開門欲走的米蘭:“他跟你說什麼了?”

“教育了我一頓。”米蘭小聲說了一句,匆匆沿著走廊走了。我回身看到父親拿了一疊檔案從他房內出來,指著我說:“你不要出去,晚上回來我找你談。”

說罷,他出門走了,又去上班。

我連忙回屋開啟窗戶叫正走到花園遊廊通往後院的瓶形門口的米蘭,“哎,哎。”她回頭看見了我,下了遊廊踩著長滿青苔的土地走過來,站在我窗外探頭往屋裡瞧:

“你爸爸走了?”“走了,你進來麼?”“我可不敢再去你家了。”她吐吐舌頭說,“你爸真厲害。”

“那你沒有,態度還挺和謁。問我跟你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問我的父母是誰,家住在哪裡。”

“我爸爸真討厭!”我咬牙切齒地說,“你都告了?”

“這有什麼好瞞的?”她笑笑又說,“他也是關心你,怕你學壞。”“你怎麼不說是我老師呢?”我埋怨她。

“那哪騙得過去?也不像。再說也沒必要騙人。”

“唉。”我在屋裡嘆氣頓腳,“我算是又被他逮住了。”

隔壁鄰居的窗戶一響,支出一扇玻璃。米蘭扭頭就走,一指鄰家窗戶,“有人監聽。”

“你去……”我張嘴無聲,用手指假山方向。

她點點頭,繞過柏樹叢消失了。

我也點頭,不住地點頭,接著在自己家裡回過身來。

晚上,吃過飯後,我和父親做了一次長談,我主要是聆聽,不時被要求解釋一下動機而已。本來以為父親會非難我,孰料他竟意外的態度誠懇,並無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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