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才能逃出去,我可不想被賣去勾欄青樓,下半輩子活在水深火熱中。頂子上的穗子飄蕩,我哼著小調,腦袋飛速運轉著逃走的計策。
…… ^ ^ ……
晨昏混淆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陌生而蒼老的聲音。有意識的這幾日我也只見到一個照顧我飲食的小姑娘月心,現在終於等到第二個人,我的激動難以言喻。
我是多麼希望能從他口中套出一些逃走的方法啊!月心是典型的怯懦姑娘,一問三不知,再問就羞羞答答的退出去,遇上這種守口如瓶的人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難知道綁匪的人數、守衛及戰鬥力。
尋聲望去,馬車門口站著一個灰袍老人,頭髮斑駁花白,脊背略顯佝僂卻很精神,他衝我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精神還好,看來恢復得不錯。”
看他指尖搭在我的手腕上,我問:“您是大夫?”
老人動了一下,再次按在我的脈搏上:“嗯,再有幾日毒也就清了。”
我喜出望外:“那你跟他們一定不是同夥的了?”
“我跟他們是不是一夥與你何關?”
我沒說話,盯著他丟的臉看,除了坦蕩還是坦蕩,可這話究竟是指一夥呢還是不是一夥呢?
黛色布簾皆被人挽起,明亮鑽入,視窗五五橫木縱橫交錯,內掩一層純白輕紗。車外的月心垂著頭,兩團髮髻將將朝天:“徐大夫,總管有事與您商議。”聽了這話,我不由得一陣失望:“你和他們居然是一夥的。”一個大夫,助紂為虐,真讓人氣憤。
他們為什麼要抓我呢,抓我過來不但要負責我的溫飽,還要找人給我看病,如此賠本的買賣,恐怕世上會做的人也不多。我偏偏就遇上了,躲都躲不過。
我盯他,希望用著生命最冷冽的眼神試圖讓他有一絲懼怕,可我的道行太嫩了,自小便與冷冽無緣,非但沒有震懾到他,反而讓他得寸進尺。徐大夫一手垂在身側,一手掠著鬍子,滿臉閒雲野鶴般的淡然:“唉……小姑娘怨氣太重,可不好啊。”
我快怒了,瞪著吼道:“你才怨氣太重,你全家都怨氣太重!你們為什麼綁架我?”
徐大夫搖搖頭,笑道:“你勿需瞪我,老夫綁來你有何用途!”他拿出幾個瓶子,一邊挑揀一邊說:“一個相貌平平的小丫頭,綁架來了賣不出去還得自己養活,若不是他們缺人又豈會打你的主意?真可謂是——病急亂投醫。”
他說了很多,一句一句讓我腦袋一陣暈眩,綁架不算偶然,因為我遇到的確實是人販子。
他們半月前途徑城鎮,不小心丟了一個姑娘,而人販子這行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可多人,絕不能少人。在他們抓耳撓腮急火中燒時,喜出望外地遇到孤零零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竹舍,動起手來萬無一失。
於是我就這麼悲催的撐了替罪羔羊,不,其實我只是用來充數的。可我的待遇委實不好,人販子原本是在雨夜中悄然下迷藥的,可偏巧不巧其中一人拿錯了藥,所以我又便悲劇地中毒了。
一粒黑色的藥丸被月心送到口中,幽幽回神,正好聽到徐大夫懊惱的聲音:“……小姑娘千萬別想不開,你的相貌其實很是清雋,並非一無是處,老夫口不擇言,你可別放在心上。”
道歉也沒用,除非他放了我!可這顯然是白日做夢。
我狠狠咀嚼藥丸,口中有苦澀緩緩蔓延著。
徐大夫離開後,月心便捧著玉米餅走來:“姑娘吃些東西吧……”
我想,逃走的步伐必須加快,從事人販子的職業,必然與青樓脫不了關係,若真到了賣進青樓的那天,我大概真的永無翻身之日了。一邊吃一邊問月心:“這裡的姑娘逃出去的機會大不大?”
月心的臉刷地一下褪盡血色,蒼白如白紙,她哆嗦著手攥著玉米餅,緩緩搖搖頭。
“什麼意思,不可能沒有逃出去的啊?”若是沒有我就不會被綁架來了。
月心終於開口了,說了她見到我之後最長的一句話:“逃……難比登天,所有要逃走的姑娘都被殺了。”
我大驚,心底像寒冬臘月般一片冰冷。
…… ^ ^ ……
年幼時,我並不暈車。後來經濟發展迅速,私家車增多導致道路堵塞,一趟本是二十分鐘車程用龜速前進生生延長至兩個小時,我從此一暈不起。
從最初的暈汽車、暈火車,演變到最後的暈船暈飛機……簡直苦不堪言。而現在我得出一個讓人更難以接受的結論——暈馬車!不過還有,有著多年來的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