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緊緊的壓著太陽穴!
忽然有一隻較小而粗糙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臂,這一觸之下,他猛然像被激怒的野獸一般抬起頭來,那鮮紅的瞳幾乎要把她刺穿!
小女孩子雖然被嚇得面色慘白,卻還算勇敢的和他對視,用自己那雙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勇敢的和他對視,這眼神純粹,單純,黑白分明,有若未被汙染過的藍天白雲一般美麗!
他的紅瞳漸漸的淡了下來,最後終於化成了棕黑色,他頹然苦笑著對著小女孩說道:“很抱歉嚇到你,我真的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
小女孩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道:“現在記不起來沒什麼,說不定等你傷好了之後你就會記起的。”她忽然狡黠的一笑,就像一隻可愛的小狐狸一般道:“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說完,她墊著自己的下巴說道:“我看你的身材絕對是個練過格鬥的人,身體條件比我們查猜師傅的還好,要不我就叫你信吧。”(泰語裡,信是獅子的意思。)
第三十三章 拳館
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小女孩見他點頭,頓時笑得開心極了,她指著自己道:“你可以叫我庵攀-德,我是祖先是漢人,在漢語裡翻譯過來,就叫我鄭琥珀吧。”
信點點頭道:“你好琥珀,我是信。”說完兩人相視一笑,感覺彼此親近了不少,琥珀一拍腦袋道:“我都忘記了,這魚湯都快涼了。你快點喝吧。”
說完看著信將魚湯喝下,這才扶著他躺好,然後下樓去了,當然在信的強烈要求下,她開啟了窗戶,信躺著心中並不平靜,他迫切的想記起來發生了什麼,但是一旦他想要強行回憶時,那腦袋就痛得就要裂開一樣。
他呆呆的看著稻草鋪成的房頂,漸漸進入了夢鄉,然後依舊是殺戮,血腥,和那些一個個看不到面孔的人似走馬燈一般出現,依舊看似觸手可及,但實際上依舊是蘭柯一夢。
不知不覺,信已經在這裡呆了半個月了,剛開始他只能躺著,漸漸的也能拄著根木棒下樓來走走,這木棍還是琥珀專門去找的開衩的樹枝削的,在樹丫兩端包上步,走起來不算舒適卻讓信感覺到溫暖,這個時候他才有機會觀察這裡,這實際上是一個貧民窟,大大小小的竹屋或者石棉蓋板的房子擠在一起,琥珀沒有父母,她和奶奶相依為命。她奶奶已經七十有餘了,叫做瑪娜,平時白天琥珀一般都不在家裡,全靠著奶奶在竹屋前的一小塊荒地上種菜,養雞,有時候信也和瑪娜奶奶一起到他家的那小片水田去幹幹活,他腿上有傷下不了田,也只能幫瑪娜奶奶割割草之類的。
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老人的脊樑,失去兒子和伴侶的傷痛也無法將她打垮,她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生活的磨難讓她更睿智,那是一種看透人生的淡然。
信最困擾的是他的過去,但是老人卻用她的睿智告訴他:“人生一切皆苦,而苦的根源在於人有慾望,完美的解脫道是煩惱及苦的止息,即四聖諦:苦,苦集,苦滅,滅苦之道。”
信似懂非懂,但是老人的那種淡然卻慢慢的感染了他,他愕然發現,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看看這碧藍的天空,翠綠如玉的草地,他記不起他的曾經,但是他卻記得感恩,在這他誰也不認識的異國他鄉,老人和琥珀就是他的親人。
這天,信和瑪娜奶奶正在一起編竹筐子,他學習能力很快,只見這他那雙粗大的手指靈巧的活動著,那竹筐便一圈圈得被編織出來,再用蔑刀敲緊,他編的竹筐緊實耐用,還是可以賣上一些泰銖來補貼家用的,今天的琥珀卻在家裡,她對著奶奶說:“奶奶,我想帶著信哥哥去拳場看看,行嗎。”
瑪娜滿是皺紋的臉上溫和的笑笑道:“去吧,信一定沒見過泰國的民族之魂,你就帶著他去看看吧。”
泰國民族之魂?信濃黑的眉毛不由得一抖,這東西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放下蔑刀和竹筐,雙手合十靠在眉心鞠著身子道:“奶奶我去了。”
在徵得老人的同意之下,他才和琥珀離開了。
琥珀一路上蹦蹦跳跳,此時的她更像一個快樂的孩子,信不知道她的內心掩蓋了多少的傷痛,但是,這是個堅強的孩子,他一直很好奇為什麼琥珀既然不讀書,為什麼白天不在家裡幫奶奶的忙,反而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天黑了才回來。
兩人赤腳走過簡陋的公路,一路上遇到在田裡或者香蕉林裡勞作的人,琥珀總是大聲的很人家打招呼,信很喜歡這一片片若樹林一般茂密的香蕉樹和那一望無際的水田,失憶之後也許是語言不通,他就變的沉默起來,也許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