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預期中的歡迎儀式並沒有發生,當麥卡錫走進劫兇組的大辦公室時,大家都在各自的位子上按部就班地工作,就像往常的星期一一樣。探長徑直走向他的玻璃隔間,一路上竟然沒人同他打招呼。
風暴前的平靜而已,麥卡錫聊以自慰地想,或許有人想給我一個驚喜,或許他們都妒忌我,這次我可不是憑運氣——上帝才知道我為這個案子付出了多少。
當他在屬於他的真皮轉椅上坐穩,才發現安妮小姐忘了給他泡咖啡——他剛剛開始習慣於讓別人來為他服務。麥卡錫拎起電話,按下行政秘書的內線,鈴聲響了兩聲,他才想起來,剛才路過安妮小姐的辦公桌時,位子上似乎沒人,不然她準會對我說“早上好”的。好吧,看來今天的咖啡只能自己動手了。
麥卡錫拿起咖啡杯,門忽然被推開了,並沒有提前敲門。
對了,今天是週一,運氣真好,從FBI行為分析小組來拜訪他的傑弗裡·亞當斯特工會給他帶來一杯香濃的咖啡。雖然他早已料到這一切,但還是必須表現出適當的驚訝和憤怒。
當探長裝作緊鎖眉頭,滿臉訝異地望向門口時,推開門的那個人卻真正讓他吃了一驚——不,不是聯邦特工,而是副局長凱文·施奈普斯,身後跟著傑森、那個鑑證小組的紅髮女人,以及兩名制服警察。幾個人魚貫而入,狹小的玻璃隔間瞬間就變得擁擠起來。
“放下你手裡的東西,伊恩·麥卡錫,”副局長命令道,“舉起雙手,放到我看得見的地方。”
探長一臉懵懂地放下咖啡杯:“發生什麼事了?”
“哈迪警官,萊斯利警官,去沒收麥卡錫的槍和警徽。”凱文副局長對麥卡錫的問題毫不理睬,繼續發號施令。站在最後面的兩名制服警官走上前,其中一個粗魯地扳住麥卡錫的雙手,而另一個從他腰間拿走了手槍,然後將手伸向他西裝內側的口袋。扳住他雙手的警官三十出頭,看上去就像穿上護具的橄欖球四分位那樣壯,探長的雙肩還不及他的胸口寬。雖然他用力掙扎,但仍是無濟於事,那名搜身的警官拿走了他的警徽、證件,然後搜查了腳腕,證實那裡並沒有備槍。
“這他媽的究竟是怎麼了?”探長大聲吼叫著。
“仔細聽著,你這個混蛋!”副局長指著他的鼻子,用與他同樣大的聲音吼道,“你已經不再是探長了,伊恩·麥卡錫,你現在是連環謀殺的嫌疑犯,並涉嫌殺害和偽造現場證據栽贓嫁禍劫兇組警探弗蘭克·開普勒。現在我代表匹茲堡市警察局拘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
副局長開始向麥卡錫宣讀“米蘭達規則”,而身後的那名警官則用他自己的手銬將他的雙手銬在身後。連環謀殺、謀殺、嫁禍——一切都來得太快,麥卡錫完全懵了。
“本來我們昨天就應該抓你,可是傑森向我求情,說別在你妻子和孩子面前逮捕你,他向我保證你絕對不會跑的。你還真的大模大樣地來上班了?還買了新車?你以為你真能瞞天過海嗎?你這狗雜種!”
“嘿,你們搞錯了,這裡邊有誤會……”麥卡錫慌張地辯解著。
“搞錯?”凱文·施奈普斯一把搶過鑑證組的凱瑟琳手中的檢驗報告,狠狠地摔在桌上,“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在第三個受害者的陰毛叢發現的毛髮,一根陰毛,但並不屬於受害者,我們運氣很好,但對真兇來說就是要命的壞運氣——猜猜看我們得到了什麼?一個可以用於進行DNA比對的毛囊,它和你的DNA相符,麥卡錫。鐵證如山!除非你湊巧有一個雙胞胎兄弟肯為你頂罪,不然你是跑不掉了。”
麥卡錫的腦袋幾乎要爆炸了,懊惱塞滿了他的胸臆,而凱瑟琳·格蕾琴——他終於記起了她的名字。在時震發生前的第二個兇案現場所說的話開始不斷地在他腦海中迴盪:“我仔細檢查了被害者的下體,沒有發現不屬於死者的毛髮,有預謀的強姦犯大多都刮過陰毛……”他對於漂白劑的部分印象過於深刻,以至於完全忘了之前她說的這句話——怎麼能忘了呢?可惡,只差那麼一點點!
兩名強壯的制服警員將麥卡錫從桌子後面拖出來。副局長拍拍傑森的肩膀:“傑森,是你把這個雜種揪出來的,從現在起,這是你的案子了,審訊的事就交給你了,要快,我們要趕在晚上的黃金時段之前召開新聞釋出會!”
傑森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然後充滿憐憫地看了一眼被牢牢鉗制住的前搭檔、前探長,對兩名警官吩咐道:“三號審訊室!”
二十八
匹茲堡市警察局有多達三十二間審訊室,沒有一間面積超過四